怕不是他昨天调戏未逞,今日贼心再起,借着下药,逼自己就范?
她就说怎么突然这么好心给她送药,虚情假意地演了半天,原来是一出霸王硬上弓!
“禽兽!无耻淫贼!”
夏林蝉怒从心头起,药向脚边泼,又挑拣着手边不太贵重的玩意儿砸向沈晏清。
沈晏清不急不缓地轻松闪躲着,但脸上阴云密布,仿佛随时要降下惊雷。
他料到嫌犯会在他几番试探下出手反抗,可对方居然骂自己“淫贼”……?
奇耻大辱!
徒手劈开夏林蝉掷来的绣花枕,于满屋的飞絮间,接住一块红色锦缎,只一眼,又万分嫌恶地撇在地上。
“肚兜?你怎会有女人的东西?难道你……”
沈晏清瞟了眼上面鸳鸯戏水的刺绣,又望向如被开水汆过的夏林蝉,心中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果然背地里和女人厮混!
这肚兜许是昨日那姑娘的……
蹲在屋外听墙角的狄琳等了半晌,可算盼到这历史性一刻,有些激动地站起来。
不曾想,这一站不要紧,腿似在钉板上滚过,麻得厉害,脚下一软,一脑袋撞开了门,直挺挺跌进了屋里。
“这肚兜是……是狄霸斧的!”
夏林蝉急中生智,当场将锅甩给了虽没啥显著女性特征,但好歹是个女人的狄琳。
“哈?”
摔得五迷三道的狄琳刚抬起头,又被一只茶壶击中面门,趴回了地上。
沈晏清瞪着眼前这对“狗男女”,碰过肚兜的手像中了奇毒,由表入里,烫得整条胳膊里外三层皮滋啦啦地要炸开。
“事到如今,我便承认了。不错,自狄姑娘出现在泰平客栈,我们便互生情愫,相见恨晚,不久便私定终身。这肚兜便是狄姑娘赠我的定情信物,我将它藏于枕内,以解我夜夜相思之苦。”
夏林蝉一边深情款款地述说着她对狄霸斧的爱慕之情,一边扛蹄髈似地把狄琳搀了起来,并不断对着狄琳使着眼色。
“这不是我的肚兜!这么小,我怎么可能穿得下!?不信我穿给你们看!”
顾不上脑门的疼痛,狄琳夺下肚兜,放在胸前比划,说到激动之处,还当场宽衣解带了起来。
沈晏清唯恐避之不及地背过身去,一时竟想不起此行的目的。
而夏林蝉则心慌撩乱地帮狄琳把衣服往回扯:“斧儿,使不得,使不得啊!何必如此做绝来撇清与我的关系?大人乃深明大义之人,一定不会传出去损你清誉的!”
这极限大拐弯的剧情走向,愣是把狄琳逼得蹭蹭冒火,也顾不上剧透被扣积分甚至降星的惩罚,指着夏林蝉的鼻子揭老底。
“大人,你听我说!夏林蝉是女的,娘们!”
“斧儿,你骂得对,我对待这份感情确实畏首畏尾磨磨唧唧的,还不如一个女人勇敢!我答应你,等我赚够一百两,立刻就去府上提亲!大人,您今日在这,也算一个见证!”
被迫卷入“情感纷争”的沈晏清背影僵了僵,冷冷地“嗯”了一声。
没想到一场死局在夏林蝉的嘴皮子下还能翻转回去,愣是堵得狄琳阿巴阿巴地说不出话来。
长长叹了口气,狄琳一把钳制住夏林蝉肩头,再一把拧过沈晏清的手,盖戳般大力袭上了夏林蝉柔软的胸口。
嘈杂的屋内刹那噤若寒蝉。
“知了,刚才竟然有人从楼上往院子里扔月事带!!可太他娘晦气了!!你快帮我查查是住哪间房的臭婆娘干的?!”
一身湿的胖厨子夏奇文,骂骂咧咧地闯进来,见此奇景,也如老僧入定般僵在原地,唯有那双疑惑的小肿泡眼,在三人两手之间悠悠打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