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安平赶去小厨房的时候,沈夭夭正在和面。
他并未惊扰她,在小厨房外寻了个僻静阴凉的树荫,静静地坐在树下的石桌旁等她。
沈夭夭在厨房做事的时候格外认真,百分百投入,是以没有发现与她仅有一窗之隔的牧安平。
因为宸妃钦点了芸豆糕,她便紧着芸豆糕先做,其他的菜肴只是先备好食材。
她仔细挑选着饱满无瑕的豆子,用清水将它们冲洗干净,而后倒入锅中,加入覆过豆子的清水。
等豆子被大火煮开后,她将豆子捞出来,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凉水中。等豆子过完凉水后,沈夭夭再度把豆子倒入锅中加入清水,而后大火烧开。
等水再度沸腾时,沈夭夭小心翼翼地将豆子又过了一遍凉水。因为是第二遍煮开,过凉水的力度不能太大,否则豆子会破掉。
这一步很关键,爹爹说,只有经过反复烧开再过凉水的豆子,才能煮出口感细腻,近乎完美的豆沙。
等过完第二遍凉水后,沈夭夭控干豆子的水分,把它们倒入锅中加入白糖熬煮,等豆子彻底出沙后,她又往锅里放了少许盐水,最后收干水分。
如此,芸豆糕的豆沙便做好了。
等做完这些后,沈夭夭才长舒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去准备其他菜肴。
“我来吧。”
她正要去清洗萝卜时,一只修长莹白的手却先她一步覆了上去。
她抬首,牧安平温文尔雅,面如冠玉的脸映入眼帘。
沈夭夭先是觉得奇怪,后转念一想,今日是宸妃生辰,牧安平想亲自下厨以表孝心也是正常的。
于是对他点点头:“好。”
可很快她就后悔了。
到底是娇生惯养的皇子,沈夭夭拿着萝卜要用时,才发现牧安平刚洗完的萝卜上带着些许可疑的黑点,眼瞅着是没洗干净。
于是她只能黑着脸将那萝卜又重新给洗了一遍。
等她忙完,找寻牧安平的踪影时,才发现那厮正兴致勃勃地拿着菜刀在帮她切牛肉。
只是牧安平从小在书堆里长大,手无缚鸡之力,从小到大连厨房都没进过,更别说用菜刀了。眼瞅着他切个牛肉往自己手指头上招呼,沈夭夭吓得一哆嗦,忙不迭从他手里抢过菜刀,然后把人给赶了出去。
牧安平自知理亏,有些讪讪地摸着鼻子出去了。
等所有的菜全部做好时,已是晚膳时分了。
此时已是春末,白日渐长,天倒也还未完全黑下来。
宸妃看到那满满一桌子的美味菜肴笑得很是开心,热情地拉着沈夭夭的手就要落座。
“娘娘,这使不得。”基本的规矩她还是懂的。
她不过是一介平民,怎能与皇子皇妃等一桌吃饭?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听本宫的。”
宸妃却不在意这些,拉着沈夭夭的手硬要她坐。沈夭夭推辞不得,只能依言坐了下来。
“这就是你特意为本宫做的芸豆糕吗?”宸妃一眼看到了精致瓷盘里摆放整齐的芸豆糕,她说着从盘子里拈起了一枚糕点往嘴边送去。
可刚吃了一口,宸妃像是忽然被人定住一样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