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二楼的雅间里。
沈夭夭和方月相对而坐,两个人良久无言。
她开菜馆的时候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和方月及方成阳一定会见面。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夭夭,你什么时候来京城了,怎么都不告诉我?”还是方月率先打破了沉默,颇为关心地抓住了沈夭夭的手。
沈夭夭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从方月手里抽了出来,淡淡道:“刚来没多久,恭喜你啊,要做皇子侧妃了。”
方月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但很快她就又笑道:“做皇妃并非我本意,我也是迫不得已,先不讲这个了。夭夭,你能来京城真是太好了,以前在蜀中的时候,你就整天嚷嚷着要去京城玩呢,现在总算是如愿了。”
沈夭夭想到以前的事,声音有些冷:“是啊,你和师哥也算是如愿了,师哥也一直很向往京城的繁华呢。”
当年沈青山只收了沈夭夭和方成阳两个徒弟,以年龄论资历,方成阳是沈夭夭名义上的师哥。
方月只假装自己听不懂,面上柔柔一笑,道:“你可能是误会父亲了,父亲只是太过于喜爱厨艺,想证明一下自己而已。他空有一身厨艺却无法施展,整日郁郁不得志,这才想着来京城参加厨艺大赛的。对了夭夭,你此次来京是为何?怎么还开了菜馆?”
方月很是吃惊的样子。
沈夭夭掩下眼底的情绪,声音平平道:“你们走后没多久,父亲就病重了,我葬了他的尸骨,觉得一个人在蜀地待着没意思,就跑来京城凑热闹了。”
“沈伯伯故了?”方月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沈夭夭睨了她一眼,眼底的神色变幻莫测,“就在你们离开之后没多久,病情突然加重,回天无力。说起来,你们那天走的还真是急,竟来不及和我道个别呢。”
方月垂首,双手绞着手里的帕子,十分歉然地道:“抱歉夭夭,那几天你去山里采药,我们联系不上你,所以就直接动身了。”
沈夭夭不置可否地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走的那天,父亲可有跟你们交代过些什么吗?”
方月眼中的幽芒一闪即逝,她垂首,再抬眼时面上依旧是一片和煦:“沈伯伯只问我们是否想好了,他说京城富贵迷人眼,到底比不得乡野间轻松自在。若是以后在京城遇到难处了,可随时回去找他。”
“这样啊。”沈夭夭啜了一口茶水后看向了方月:“我还有一个问题。”
“夭夭你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月永远都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父亲这些年悉心编纂的菜谱,你可曾见过?”
方月樱唇微张,正要回答时,沈夭夭略显低沉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方月,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以我们认识十几年的交情,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那菜谱。”沈夭夭一瞬不瞬地盯着方月的眼睛看,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
她的目光那般直白,那般刺眼,像是要直直地望进她的心里去。
方月略显慌乱地别开眼,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将刚刚卡在嗓子眼里的话完整地说了出来:“夭夭,那菜谱是沈伯伯视若珍宝的东西,将来是要留给你的,我怎么可能会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