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表情痛苦而又欢愉,沈夭夭看着方月有些迷离的眼神,陷入了对往事的沉思。
说起来,她算是和方月一起长大的。
五岁大年,天气大旱,农民种的粮食颗粒无收,各地都在闹饥荒。
而蜀中一带因为有一条发源于雪山的松江流经,这才躲过了那场劫难。
同时也涌入了大量的难民。
沈夭夭就是在那个时候碰到方成阳及他的女儿方月的。
彼时,二十出头的方成阳“扑通”一声跪倒在爹爹面前,苦苦哀求:“求大哥发发善心,给小弟和女儿一些吃食,小弟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我娘子已经在这场饥荒中饿死了,我不能再失去女儿了,求大哥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或许是想给沈夭夭找个玩伴,也或许是觉得自己同样失去了妻子和眼前的男人同病相怜。总之,沈青山不但给了方成阳吃的,还收留了他们父女。
再然后,方成阳正式拜爹爹为师,开始跟着爹爹学习厨艺。
最后,爹爹没了,方成阳偷了菜谱带着女儿跑来了京城。
沈夭夭想到爹爹的死,不由得悲从中来。
“什么人!”
沈夭夭看到方月时太过于震惊,再加上想到爹爹时感情流露,她一个分心没控制好自己的呼吸,瞬间就被下面的人感知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灰色的人影快速从窗子里翻了出来,而后像残暴的饿狼一样跃上房顶,毫不犹豫就朝着沈夭夭的位置扑了过去。
沈夭夭心里惊诧于男人的速度,本能地往后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了男人的一记致命杀招。
那人甚至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这样裸着胸膛冲出来了。
牧安泽没有给沈夭夭喘息的机会。
一击不成,他很快调整身位再次快速朝沈夭夭攻了过去。
招招狠辣,式式夺命。
每一下都下了死手。
沈夭夭不过接了他几招,就开始觉得力不从心起来。
而两人的打斗声也惊醒了院子里的人,众人房间里的烛光依次亮了起来。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再这样下去,她今天晚上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未知数。
沈夭夭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一边咬牙打起精神强撑着应付牧安泽。
混战中,她忽然看到牧安泽的胸膛似有一道伤口,看上去还是未痊愈的新伤。
她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只能赌一赌了。”
沈夭夭故意卖了个破绽,等男人攻过来的时候,一支精致小巧的袖箭朝着男人的胸膛射了过去。
距离很近,他避无可避。
而她自己肩上也结结实实挨了男人一掌。
“噗——”
沈夭夭被那力道震得后退两步,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那男人也没好到哪儿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那袖箭上还被沈夭夭涂了大量的麻沸散。不过片刻,男人就脚步虚浮,身形有些摇摇欲坠站立不住了。
沈夭夭抓住机会,转身就逃。
“站住,你个小杂……”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晃晃身子一头栽倒在房顶上。
“有贼啊,抓刺客啊!”
刚跑没两步,身后就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喧闹的声音彻底打破了寂静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