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儿来看您了,这些年爹爹一直不让我来京城,来得晚了,是孩儿不好。其实我知道爹爹都是为我好,他不说肯定有他的理由。爹爹很想您,平日里喝醉了都一个劲儿地念着您的名字呢。现如今爹爹去了,你两个也能团聚了。”
“孩儿唐突了,还望母亲勿要怪罪。”
沈夭夭跪在母亲墓前拜了几拜,而后拿起工具挖开了母亲的墓。
月上中天,有的人在熟睡,有的人在寻欢作乐,而有的人,在墓地里挖坟。
沈夭夭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这种活倒也难不倒她,很快就挖开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沈夭夭看到了一个有她包袱大的木盒子。
她也没敢挪动那盒子,只轻手轻脚地把盒子打开,果然看到了一个光洁的瓷瓶。
她从包袱里拿出她爹的骨灰坛子,小心翼翼地跟她娘的并排放在了一起。
放好她爹的骨灰,沈夭夭又对着木盒子拜了几拜,这才合上木盒子开始往回填土。
做完这些,饶是沈夭夭体力好,也把她累得够呛。
反正是自己亲爹亲娘,沈夭夭倒也不怕,从包袱里摸出一个肉饼就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对着墓碑道:“爹啊,你苦闷了大半辈子,如今总算是和娘团聚了。如果不是为了我,恐怕你早就随了娘去了吧。”
沈夭夭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此时树林里却传出一声山雀扑棱翅膀的声音,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沈夭夭吃肉饼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试探性地问了句:“谁在那边?”
没有人应她,随之而来的是长久的静默。
沈夭夭心里松了一口气,用力抓着肉饼的手放松了些,又接着啃了起来。
就在这时,又一声山雀扑棱翅膀的声音响起。
天色暗沉沉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里。四周阴森森的,看得沈夭夭心里有点发毛。
“爹?”沈夭夭忍不住叫了声。
这次没有山雀扑棱翅膀的声音响起,倒是墓碑旁边那颗大树的枝叶应声颤了几颤。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诡异。
可问题是,眼下根本没有风啊。
沈夭夭都快哭了,很难不怀疑是她老爹的魂魄回来找她了。
饶是她胆子够大,此刻也被吓得汗毛倒竖了起来。
这下沈夭夭连肉饼也不敢吃了,哆哆嗦嗦把剩下的半个肉饼放到了墓碑前,跪下恭恭敬敬地道:“爹,你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托梦告诉孩儿即可。”
实在是用不着这样吓她啊。
她爹生前最疼她,沈夭夭想不明白她爹为什么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沈夭夭话音刚落,面前的大树枝叶就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劲风刮过般哗啦乱响。
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从树上滑了下来,一张倒吊着的、十分惨白的脸瞬时在沈夭夭眼前放大。
“啊,鬼啊——”
一声凄厉到辨不清男女的尖叫声响起,彻底惊醒了满山的鸟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出山林开始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