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趁大伙儿还没进来打水,宋三顺火速将自家三个水缸打满,这才去开院门。
此刻院门外已经站了好几个担水的人,全都笑嘻嘻跟他打招呼:“三顺,早啊!”
“早。”宋三顺冲他们点点头,默默拉开大门。
也不知他们在外头等了多久,瞧自家门口地上全是屁股印儿。
随着他打开大门,之后再没能合上。
来打水的人络绎不绝,有大人有孩子,没到午时,井水便又告罄。
期间,崔寡妇也挑着水桶过来,结果没能排上,于是跑去宋三顺家灶房,对正在吃饭的宋三顺道:“三顺兄弟,井里没水了,我瞧你家水缸有不少水呢,不如舀点给我吧,等井里的水生出来,你近水楼台再打便是。”
宋三顺一听就火了,讥讽道:“你想的可真周全。”
崔寡妇似乎没听出宋三顺话里的讥嘲,眉毛挑了挑,嗔笑道:“那可不,我替你爹家看屋子呢,按理这吃水应该你挑去才对。”
宋三顺噌地站起身,拽着崔寡妇的水桶就往外走:“赶紧出去吧,我家要关门了。”
这女人跟宋继祖勾勾搭搭,村里谁人不知?这会儿又跟自己搞怪,实在让人恶心。
崔寡妇被宋三顺直接推出门,面上有点挂不住。
但她还指望以后再来担水,便不好立时翻脸,只得气呼呼挑着空桶回去。
刚到宋家新宅门口,就见宋八齐与他老妻赵氏坐着牛车回来了。
“哎呦!你们可回来了。”崔寡妇立刻放下水桶跟宋八齐抱怨:“你家三儿子可出息了,在家打了一口水井,现在谁都瞧不进眼里了......”
“他在家打井了?”宋八齐还有点不相信。
打一口深水井少也要几十两银子,那死子哪来的钱?
崔寡妇:“可不,他家那井水可清了,你们全村饶吃水都靠它呢。”
老赵氏眼睛一亮:“真的?”他们从县城回来,那里的旱情也不容乐观,连县城的河流都干涸不少,许多人都跑去很远地方打水。
如果家里有这样一口井,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当然是真的。”崔寡妇将水桶拎进屋里,气呼呼道:“今儿我就晚去一步,水就被人给打光了,哎,你们是不知道啊,宋三顺家灶房放了三个大水缸,全都满满当当的水,却吝啬地不肯分一点儿给你们。”
赵婆子没理会崔寡妇的抱怨,给了牛车脚力钱后,连忙拉丈夫回屋,悄悄耳语一番,末晾:“汐月了,未来三年都不会下雨,咱们若是有了那口井,以后生活就不用愁了,万一有流民进村,那边也有院墙护着,再不济请几个帮手,总会度过难关。”
宋八齐沉思。
赵婆子见丈夫神情松动,继续道:“照现在这种旱情,继祖他们在县城也呆不长,以后总归还要回来,京城那边一时两时也去不了,咱们总要留个后手吧?”
宋八齐眼睛眯了茫
确实,继祖他们在县城那边的日子并不好,不仅吃菜要钱,目前连吃水都要花钱买,柴禾什么的更不用了,反正离了钱在那里就没法儿活。
而自家花二十两买了宅子后,手头也不剩多少钱了,就连汐月进京的盘缠都凑不齐。
当然,如果姜氏遣人来接的话,自家可以省几十两银。
宋八齐叹口气,背起手出了门:“我去那边瞧瞧。”
老赵氏见状,嘴角挂上一抹笑意,挥着手绢道:“你好好与三顺,千万别惹恼他。”
宋八齐重重哼一声,头也不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