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官差来问,只要自己说那对夫妻带着小孽畜去外地谋生,谁又能说什么?
现在可好,一着走错满盘皆输,自己又要重新谋划。
哼!让他们先得意一阵子吧,反正再怎么蹦跶,都不会让他们活过今年。
老婆子找一圈没找到大猫,只得扭身回家。
而她走后,花花自猪圈上跳下来,慢慢悠悠朝院子走去。
院子里,族长拍着桌子对宋八齐道:“你在赵家是怎么答应我的?三顺的药费由你来付,你现在又说两相抵消?宋八齐,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竟是两面三刀的人,连亲儿子都坑?”
宋八齐阴沉着脸道:“继祖也伤的不轻,若我拿钱给三顺,继祖会怎么想?”
族长被他的歪理气笑,正要说什么,宋三顺忽然朝他抱拳:“大伯,既然父亲不愿意付药费,以后那边的所有事我都不会再去做,咱两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日子。”
正好自己不准备放过宋继祖,若父亲真给了药钱,反而不好行事。
如此也好,无论自己以后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丝毫愧疚了。
宋八齐看了儿子一眼,眼神冰冷:“逆子!你想跟你爹断亲?”
“不敢。”宋三顺低眉顺眼道。
族长没明白三顺的意思,只当他屈服于父亲了,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什么胡话?”
亲儿子能跟父亲桥归桥路归路吗?被外人知道,不定怎么诟病三顺两口子呢。
宋三顺诚恳道:“我知道这样说不对,但父亲一心扑在宋继祖身上,拿他视如己出,对我这个儿子也是可有可无,既如此,咱们只能各过各的,希望宋继祖一家别来招惹我,否则我见一次就打一次。”
他个子虽没宋继祖高,但一身的力气却比宋继祖大多了,若不然,也不会从赵家三人手中逃脱。
宋八齐眼睛微眯,怒道:“你敢!”
“宋继祖都敢伙同三人谋害我性命,我还有啥不敢?”宋三顺抬眼看向亲爹。
犹记得小时候,自己的亲娘还在,父亲就经常殴打她,也殴打自己与哥哥。六岁那年,亲娘被父亲打的起不了床,没到半年就去了,留下年幼的兄弟俩。
他可怜的娘,每日田间地头的忙,一天好日子没过,结果就这么被眼前的父亲打死了。
那时他还不怎么懂事,不知道娘的死有蹊跷,后来继母进门,父亲对继母母子异常的好,不仅从不打骂她们母子,还对她们体贴有加,并将家中所有好点的东西都捧到那母子跟前。
他与哥哥不解,曾私下议论过,但他们太小,并不能理解里头的弯弯绕绕。
直到今日,有村民说出宋继祖是自己父亲的私生子时,他忽然就茅塞顿开。
原来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遭父亲嫌弃,其实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讨到他的好。
既如此,他为何还要做个事事小心讨好父亲的乖儿子?那份父爱,本就是自己得不到的。
不孝就不孝吧,只要自己问心无愧,管别人怎么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