犴狈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舔黄陛下的面容,老泪横流。
忽然,戏台后方人声鼎沸,接着传来叱喝打斗之声。
犴狈先生惊得险些跳将起来。
圣灵复生大典进入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山羊胡子走到他面前站住,望着他眉目传情,频频示意。他正在念诵咒语,不能中断。
大总管点点头,倒退数步,爬起身来,带着井沿儿直奔戏台后方。
捣乱分子是逃出魔窟的蔺家守礼、守义、守廉三位老前辈。
三人听得蔺家与会的三百余名青年男女被窝寇妖孽一网打尽,蔺梓文是生是死可以漠不关心,但其他人都是蔺氏家族的年轻一代,其中也有他们三人的子孙,为蔺氏家族延续血脉传宗接代全靠他们,如果出了意外,蔺氏家族虽不至于断子绝孙,但也会从此人丁冷落,至少一百年难以恢复元气。事关蔺家的兴衰荣辱,身为蔺家长辈,安能坐视?
三人改变初衷,闯入主隧道,一路冲杀出来。
周家与姜家、徐家的几位爷不识路径,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
途中遇到几股逃窜的人质,数路人马合为一股,亡命冲杀,声势空前。
舔黄圣灵复生大典在魔窟外进行,大总管的人马倾巢而出,只留下少数人马在洞内追杀小分队和四散逃窜人质,如何抵挡得住这些亡命?
守卫洞口的仅有二三十名武士,百余名逃亡者有如决堤之水,喷涌而出,刹那间便将守卫武士踩踏成一堆烂肉。
蔺家三老抢了武士的兵器,正要乘势冲杀,大总管犴狈率领大队人马赶到了,将逃亡者堵在洞前。
“犴狈,你狗日的言而无信,你混蛋!”蔺家二老爷蔺守礼先声夺人,指着犴狈破口大骂。
“原来是诸位。”犴狈笑容可掬和蔼可亲:“在下正要派人前去迎请几位仙师,不想几位仙师自行驾到,好久不见,几位仙师别来无恙?为何指我言而无信?”
“你他娘的曾经以舔黄圣灵的名义起誓,只要与我兄弟三人留在洞窟,便与蔺家世世代代亲如兄弟,和睦相处,永不侵扰。你这混蛋的誓言言犹在耳,却食言自肥,将我蔺家年轻子弟悉数掳来,当作人牲肆意宰杀。用活人当人牲,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废弃禁止,你们这些杂碎竟然躲在这里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简直是猪狗不如,天理难容!”
犴狈当年囚禁蔺守礼三人之时,的确曾经对三人承诺,只要三人留在洞窟中安分守己永不出世,便与蔺家世代友好,永不侵扰。
当年的承诺言犹在耳,这老魔竟然背信弃义,将蔺家子侄一网打尽了。
犴狈被狗血淋头,只见他脸色一沉 ,阴阴地说:“我,大儿奔帝龟圣殿总管言出如山,从未下令劫持蔺家的人。你这混蛋出言不逊,污蔑本总管,我要将你这混蛋投入血池炼化你的三魂七魄,以为造谣惑众者戒!”
“犴狈老儿,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背着牛头不认赃。你看到了吗?我身后这些被你劫持的人质中,就有我蔺家子弟。你们谁是蔺家的人?站出来!”
人群中走出六七年青人,声称是劫后余生,趁乱逃出魔窟的蔺家子弟。
“其他人在哪里?”
“回老爷的话,我们被人用迷香和妖法劫持到洞窟中,当做人牲宰杀,我们蔺家的人,也被杀了几十个……”
“你这厮妖言惑众,该死!”犴狈指着说话的年青人沉喝,年青人打个寒颤,突然七窍流血,仆地而毙,众人见之,莫不骇然。
二老爷指着犴狈叱喝:“犴狈,你这老妖畜,这种时候,你还敢当众杀人,我蔺家与你势不两立!”
“过了今夜,你蔺家将不复存在!”犴狈无意纠缠,原形毕露,沉喝:“西永君,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杀了他们,不许用枪,速战速决,出击!”
枪炮声会严重干扰正在进行的舔黄复生仪式,不能用。
西永彰置是犴狈的侍卫长,生得牛高马大,雄壮如牛,拔出军刀率领廿余武士如狼似虎往前冲。
犴狈不敢开枪,二老爷却百无顾忌,命令开枪。
逃亡者绝大多数都是赤手空拳,而且大多是当地山民,与这些杀人如麻的大鞨匪徒拼命,保证是飞蛾投火有去无回。
枪声骤起,逃亡者在途中抢了七八条枪,一声令下,立刻猛烈开火,登时打翻了五六个。
犴狈勃然大怒,喝令立即还击,尽快结束战斗。
窝寇人多势众,武器精良,在强大的火力压制下,逃亡者不断有人中弹倒地,这些人大多是当地山民,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抱头逃窜,眼看溃散在即。
正在这时,洞窟中冲出一彪人马,向天啸与陆洋等人赶到了,
身后紧跟着一大群姜家和蔺家,以及数百名逃亡者。姜靖舜三兄弟一眼认出了父母,抱住父母泣不成声。
蔺家二老爷等不知蔺梓文已经重落妖孽之手,即将被当做人牲斩杀,慌忙打听蔺梓文的下落。
向天啸等人则立刻加入战斗,迅猛还击,打退了大褐匪徒的进攻。
魏天鹏一眼看到直指苍穹的光束,失声惊叫:“不好!妖孽正在用妖术强行采集日月精华,魔头恐怕很快就要复生了!”
向天啸注视光束,颔首说:“果然!果然!张诚,马上联系队长,告诉他我们的位置,请示下一步指令!”
牛归田得知进入魔窟的同伴安全返回,无一伤亡,不胜欢喜,回电说,攻击即将开始,命令向天啸带领逃亡者返回洞内, 避免误伤。
小分队一到,四散逃窜的逃亡者纷纷返回,跟随小分队退回洞内。
犴狈心系舔黄圣灵复生大典,只求小分队不再捣乱,看到他们退入洞内,命令西永彰置堵在洞前,困住他们便可,不必主动攻击。
枪声平息,双方一外一内,形成对峙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