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张口欲言,忽然如遭电击,身躯猛烈一震,面部肌肉抽搐,五官移位,眼睛里射出绿色的冷电厉芒,花容月貌刹那间变成一个狰狞可怖的中年老女人。她伸长脖子,将他从头嗅到脚,张牙舞爪,低沉地咆哮:“我要吸血、我要吸血,我要吸你的血……”
张诚毛骨悚然,望着她不敢说话。这女人之前说话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十分动人,此刻却如金属摩擦般的尖啸刺耳,闻之令人心血俱沉,不寒而栗。
蓦地,她张牙舞爪仰天啸叫:“莲子、莲子……”
小莲发髻散乱,急奔而至,看到变成妖魅般的余小凤,大惊失色,不遑他顾,取出一张符纸,“啪”地一声,贴在小凤的额头上。
小凤全身一震,僵立不动了。
小莲猛然转身,怒视张诚喝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张诚大声喊冤,说:“冤枉!我便是想对她做什么,也动弹不了啊!咦!你这丫头衣衫不整,满脸潮红,你和老.江在那边干什么了?”
“闭嘴!”小莲连脖子都红了,呸他一口,喝道:“那你对她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呀。”张诚继续为自己辩解:“是她又打又骂,一直在欺负我,后来忽然说什么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类的话,要我归顺她,说着说着,忽然抽起风来,然后变成这幅模样发起疯来了。喂!丫头,你家小姐是不是得了羊角风?可她为什么忽然间又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了?”
“闭嘴!”小莲挥掌给了他一记耳光,匆匆取来一个小碗,拔出短剑,不由分说,割开张诚的手腕,接了半碗血,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少许药末撒在血碗中,小心翼翼地灌给小凤喝。
小凤喝完血,长长出了一口气,嘤咛一声,坐倒在地。
小莲一把抓起张诚,将他丢在墙角,撕下一块布条扎住他的手腕,然后抱起小凤放在床上,将她摆成趺坐姿势,在她耳边“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不一刻,小凤慢慢安静下来,闭上眼睛运功调息。
小莲走到张诚面前,冷笑说:“我去打猎,希望你的运气好,我能捉到一两只山羊什么的,不然,我只好每天用你的血治疗我家小姐的病。”说罢匆匆走了。
张诚躺在墙角动弹不得,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余小凤,心中疑惑,一位风华绝世,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人,何以忽然变成了一个老太婆。忽然,他觉得眼前的老太婆似乎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正在搜肠刮肚,忽然,余小凤身躯一歪倒在床上。
正在这时,小莲风风火火去而复返,看到余小凤倒在床上,失声惊叫:“小姐,你怎么啦?”
“他奶奶的,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张诚暗暗叹息,扼腕不已。这丫头太美了,可她偏偏是个窝寇妖孽。
小莲抱起余小凤,发现她像死人一般浑身发软,手一松便会瘫倒,坐都坐不住,大惊失色,回头怒斥:“张诚,一定是你在捣鬼!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张诚苦笑不已,说:“丫头,你知道什么叫躺枪吗,这是文明时代的一句俗语,意思是说,躺在地上也会中枪……”
忽有所悟,失声说:“丫头,你犯了弑主之罪!”
“你胡说什么!”
“你明知道我的血有毒……”
小莲恍然大悟,惊跳而起,莲足疾飞,一脚踢在他的臀部,怒叫:“混蛋!为什么不早说?想存心害死我家小姐是不是?”
张诚痛得龇牙咧嘴,森然说:“丫头,你记住,士可杀而不可辱,你打我耳光,踢我一脚,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小莲冷笑说:“很可惜,你们两个命中注定要埋骨于此,没有机会报复了。”
说罢,取出解药,凑到余小凤鼻端,待其吸了几口之后,搀扶她趺坐于床,在她耳边念诵心法,助她缓缓凝聚真力,掀动河车,驱散奇经八脉中的余毒。
苗疆酥骨散最大的特点是筋酥骨软,真气难以凝聚,即便解了毒,依旧有不少余毒残存于经脉之中,必须运功将其慢慢祛除。
祛毒需要时间,至少要一个昼夜,才能恢复如初。
一切就绪,小莲一把拎起张诚,来到客厅,将他丢在地上,一脚踩住他的胸口,拔出短剑,一边在他的喉咙上轻轻地刮,一边笑盈盈地说:“张诚,告诉我,你想活命吗?”
张诚毛骨悚然,强作镇静,问道:“想活如何?不想活又如何?”
“你在住宅周围布下了法阵,是不是?”
“是啊……”
“你想干什么?目的何在?”
“二位要在这里疗伤,我担心遭到匪类偷袭……”
“闭嘴!”小莲声色俱厉:“我要出去为小姐打猎,想活就告诉我,如何才能穿过法阵,从这里走出去……”
“哈哈哈……”张诚突然放声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