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富火速转身,只见永寿横倒在地,整个右腿被拖入水草,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永寿拼命挣扎,但却劳而无功,眼看整个身躯就要被吞没,情急之下,失声狂叫起来。
永富奔上前去,一把抓住永寿用力往出拉,那只鬼手已经缩回水草下不见踪影,无处下手,只要能将那鬼东西拉出来,便可用桃木钉杀死它。
永寿看到同伴赶来相救,松了一口气,奋力挣扎,但鬼手的力量颇大,二人合力相抗,依然无法挣脱。
姜靖禹赶到了,抓住永寿的手臂,大叫一声“起”,三人合力,猛然挺身,永寿拔出了右腿,同时带出了一只水**。
这鬼畜被拖出水草,依旧紧紧地抱住永寿的腿不肯松手。
姜靖禹飞起一脚,踢在它的腰肋,它“吱”地尖叫一声,张开嘴猛然朝永寿腿上咬去。
永富眼明手快,踏进一步,将桃木钉狠狠地刺入它的头顶百汇大穴。
水**身躯一颤,接着全身一软委顿于地,两只充满怨毒的大眼睛狠狠地注视着永富,牙缝中挤出一句人话:“我记住你了……”突然幻灭。
“砰砰砰……”
枪声大作,陆洋与乔元亨等人拎着霰弹枪,一步一枪往前冲,那些满地乱窜的藤蔓和鬼手触电般缩了回去,顷刻间便消失殆尽,无影无踪。
“有人受伤吗?”陆洋上前问道。
姜靖禹望着永义消失的地方摇头不语。
他与永富合力救永寿之时,曾依稀看到永义的两只脚还在地面上,而此刻却什么都没有了,兔死狐悲,黯然无语。
永寿惊魂稍定,说:“俄腿上被抓过的地方又疼又痒,很难受……”
陆洋拉起他的裤管看去,只见腿上被水**抓过、抱过的地方,皆是一片乌黑,整条腿又疼又痒,奇痒钻心。
“不能挠!”陆洋一把抓住永寿的手,说:“这是中毒的症状,抓挠之后,毒素蔓延得更快。姜靖禹,快告诉你的人 ,凡是中毒的人,千万不要用手抓挠。”
姜靖禹也被抓伤了,整条腿奇痒难禁,听得是中毒了,愈发胆战心惊,大声告诫同伴之后,问道:“能治吗?”
“不妨。”陆洋取出一个铁盒子,交给永富,说:“这是我自制的解毒膏药,拿去给大家涂上,很快便能治愈。”
永富首先为姜靖禹涂上膏药,而后前去照料别的伤员。
牛归田带着向天啸折转回来,问明情况之后对姜靖禹说:“我对你说过,妖孽在此排兵布阵,显然要与我们进行一场大决战。这场决战,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刀对刀,枪对枪的厮杀,它是术法与术法的对抗,是灵与灵的殊死对决。这种地方,对普通人来说,它就是鬼门关。刚才的遭遇只是一个小插曲,越深入,越险恶,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所幸诸位陷入的不深,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请放心,找到粮食之后,我会颗粒归仓如数奉还。”
“不!”姜靖禹执拗地摇头。他其实早已暗生悔意,但却顾虑重重不敢走,刚才若非小分队救援,他和八虎贲恐怕在劫难逃。半里多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如果途中再遇上水**之类的妖物,只怕要全军尽没,埋骨于此了。
其次,乃兄姜靖舜再三叮咛,务必要寸步不离紧盯小分队,找到丢失的粮食。防人之心不可无,姜家并不完全相信小分队的承诺。财帛动人心,面对小山一般的大堆粮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批粮食如果找不回来,姜家上下千余口就要勒紧裤带过日子了。
牛归田心若**,不再多说,将蟠龙棍插入水草之中,强大的雷意汹涌而出,扫荡着潜伏在水草下的魑魅魍魉,鬼哭、鬼泣、鬼嗥、鬼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闻之心惊。
片刻,又片刻,鬼叫声沉寂,牛归田收了蟠龙棍,依旧与向天啸、乔元亨在前开道,陆洋与舒大明居中策应,孙大成与崔浩断后,继续沿着河道向内闯。
行约五七里,河道拐弯,前方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水色清澈,鱼翔浅底,往来翕忽。
水潭**,有一块丈许方圆的黑色岩石,岩石上,矗立着一根三尺多高的白色石柱,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
岸边是一片沙滩,沙滩上有一堆篝火余烬,周围百草丰茂,远处是连绵的原始森林,林木葱茏,遮天蔽日。
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一切都显得宁静、祥和,看不到任何可疑的征兆。
牛归田与向天啸却神色凝重,在沙滩前停住了脚步。
姜靖禹跟着陆洋走近前来,看到眼前的景色,喜道:“好一片世外桃源!诸位,已经过晌午了,何不在这里歇歇脚,填饱了肚子再赶路?”
牛归田没有说话,向天啸双眼半垂,似乎在沉思。
乔元亨拍拍他的肩背,笑嘻嘻说:“老弟,你听说过最后的晚餐这句话吗?”
姜靖禹想了想,说:“好像跟一个老洋鬼子的画有关,甚意思?”
乔元亨说:“画里的那个老洋鬼子吃完那顿晚餐之后,第二天就被人钉死在十字架上。你老弟如果想步其后尘,吃一顿最后的午餐,就带着你的兄弟们走过去。”
姜靖禹脸色微变,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死盯着眼前的沙滩和水潭,说:“你是说,这是个陷阱?”
“你还不算笨。”乔元亨拍着他的肩头说:“别说话,听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