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禹跟着大伙叫“牛队”,问道:“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据我所知,这一带没有大河,也没有水库之类蓄水设施。”
“高明的术法大能具有移山填海的能力,”牛归田说:“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山川河流的地貌,当然也就可以临时筑起一道水坝蓄水。所谓八阴鬼门阵,说明它有八个阵眼,这道峡口是其中之一。妖孽料定我们必然会从这里进入,所以,施展妖法,在谷中筑坝蓄水,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谷中机关埋伏必定不少,少时入谷之后切不可大意。”
洪水来势凶猛,消失的也快,说话间,洪水由大而小,忽然消失,就连那条溪流也无影无踪,露出一条小径通往神秘不知处。
牛归田身先士卒,带着向天啸和乔元亨踏进了峡口,沿着断流的河道小心翼翼地推进。
河道两侧草木茂密,荆棘丛生,密不透风,河道是进入峡谷唯一的通道。
陆洋和孙大成四人居中,姜靖禹带领八虎贲紧随其后。进谷前,牛归田告诉他们,谷中情况不明,危机四伏,希望他们留在谷外,但被姜靖禹拒绝了,坚持要与小分队共进退。牛归田劝说无效,只好由他。
乔元亨与崔浩手中打着 一支火把,姜靖禹也分到了两支。这种火把不冒火,只冒烟。它是陆洋用山中采集的草药,加拌了雄黄、硫磺、朱砂和多种神秘的药粉制成,冒出的浓烟有一种很古怪的味道,它能够克制驱散毒虫毒蛇,也能克制一般的山精水怪。
谷中草木遮天蔽日,看不到日光看不到天,阴森森鬼气冲天。
河道虽然断流,但河底堆积着厚厚的水草,踩上去“扑哧扑哧”直冒水,一步一陷,十分难行。
八虎贲神色紧张,战战兢兢,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两边的草丛,眼睛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手中的盒子炮机头大张,随时准备开枪。
深入半里多地,忽闻身后有人惊呼:“蛇!”接着传来一声枪响。
牛归田脚下一顿,正要回头查看,两边的树丛中悄没声地伸出无数藤蔓,闪电般缠向众人的脚腕。
“头儿小心!”乔元亨与崔浩挥手一剑斩断了脚旁的藤蔓,挥舞着火把向前冲。
“不要管我,去后面!”牛归田大叫,手中的蟠龙棍左荡右绝,那些藤蔓触到棍风,触电般缩了回去。
向天啸挥动降魔杵,逼退了另一边的藤蔓。有这位金身罗汉护法,任何妖魅都休想伤害队长。
乔元亨与崔浩转身欲走,脚下的水草中突然伸出两只腐烂的手来。这两只手皮肉溃烂,布满了脓血,指缝间满是烂肉、草屑和泥土,一把抓住了二人的脚。
这瞬间,后方枪声大作。
惊呼“蛇”和开枪者是走在最后的永义,他紧张万分,不时回头张望,唯恐身后遭到袭击。行进中,他的眼角突然瞄到左侧的草丛一动,接着窜出一个手臂粗的东西来。
他毛发一竖,心中本能地冒出一个“蛇”字,口中也脱口大叫:“蛇!”抬手便是一枪。
姜靖禹和他的八虎贲每人一把盒子炮,一支自动步枪,全副武装。
仓促开枪没打中,“蛇”已窜到他的脚边,缠住他的脚踝一拉一扯。他立脚不稳,仰面摔倒。
八虎贲自幼习武,个个身手不凡,他临危不乱,抬手一个点射,三发子弹全打在那条似蛇非蛇的藤蔓上。
脚上一松,他一个鲤鱼打挺便要跃起,这瞬间,颈旁蓦然伸出一只布满脓血的鬼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猛然一拉。
太快了,他来不及反应,“嗯”了一声,整个脑袋被拉入水草中迅速下沉,转瞬间便淹到了肩部。
他身陷绝境,四肢乱踢乱打奋力挣扎,突然调转枪口,插进胸前的水草中,一搂扳机,打出了所有的子弹。
“嗤……”地一声,水草中喷出一股血水,仿佛四面东西被打中了,但永义的身躯却猛然向下一沉,整个上身被水草吞没,只露出两条腿拼命踢打挣扎。
隐隐约约,什么地方传来呼救声:“救救俄……”
没有人救他,此时,所有的人正在遭受藤蔓和鬼手的攻击,人人手忙脚乱自顾不暇,枪声、叱喝声,乱成一片,如何救他?
“砰砰”两枪,姜靖禹打断了缠住右脚的藤蔓,左脚一紧,脚腕被一只鬼手抓住猛然一拖,他向前一栽狗吃屎摔倒在永富身边。
永富也被一只烂手拖倒在地,他连开两枪,打在鬼手的手臂上,但鬼手浑如无觉毫无反应,抓着他的腿用力往下拖。他亡魂皆冒,魂飞魄散,拼命踢打,蓦地心中灵光一闪,飞快地拔出那支桃木钉,猛然插在鬼手之上。
鬼手一顿,接着突然幻灭,无影无踪。
“噗通”一声,身边倒下一个人,正是姜靖禹,他也被鬼手拖倒了。
永富虎跳而起,将桃木钉狠狠地插在那只抓住姜靖禹脚脖子的鬼手上,鬼手触电般松开,倏然幻灭。
他一把拉起主人,正要开口,蓦闻身后有人撕心裂肺地狂叫:“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