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奇回到内室,犴狴春媚子上前嘘寒问暖,殷勤伺候。
张峰奇曾问过她的身份来历,她声称来自回疆迪化,姓安名春梅,夫家乃迪化商户,数月前偕夫前往洛阳探亲,在嘉峪关外遭土匪抢劫,丈夫以及随行家人皆被杀害,她被土匪劫持,后来的事一问三不知。张峰奇也不多问,将其收入房中,出双入对,形同夫妻,恩爱有加。
这女人不仅风华绝世,而且十分乖巧,从不过问公事,小心翼翼地伺候。
不久前,她从众侍卫的谈论中,得知乃父惨死的消息,暗暗切齿,不动神色地等待机会。
她送上茶水,温柔地说:“大人这几日废寝忘食,十分辛苦,奴家亲自下厨,为大人做了几样小菜,陪大人小酌几杯……”
张峰奇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忘情地放声大笑。
这女人不仅容貌出众,如花似玉,更擅长房中功夫,张峰奇如获至宝,乐不思蜀。
美人在抱,张峰奇吻吻她的的樱唇,说道:“宝贝,你真是比玉生香,比花解语,有你在侧,我老张便是千辛万苦,也如沐春风,如饮美酒,浑身轻松舒泰,其乐融融啊,哈哈哈……”
犴狴春媚子“咯咯”一阵娇笑,搂住张峰奇耳鬓厮磨,轻柔若水地说:“ 奴家的夫家尽皆遇害,大人便是奴家的主心骨,奴家今后的一切,全赖大人,还望大人保重龙体……”
“住嘴!丫头!”张峰奇掩住她的樱桃小嘴,在她耳边说:“你给我记住,唯有对当今皇上才能说龙体,再这般胡说八道,被人听去,会招来杀身之祸!”
她在他耳边“嗤嗤”地笑:“爷,你在奴家心中,便是奴家的皇上,还望皇上保重龙体,臣妾幸甚……”
张峰奇心花怒放,脸色一沉,佯怒道:“你再胡说,我割了你这惹祸的舌头……嗯……”
犴狴春媚子伸出舌头,伸入他口中,堵住了他的口,在他怀中如蛇一般地缠绕。
张峰奇热情高涨,抱起她正要进入卧室,忽闻门外有人低叫:“大人,贾姑娘到了。”
张峰奇微微一怔,放开春媚子,低道:“我去去就来。”转身走了。
犴狴春媚子走到窗前,目送他远去,蹑手蹑足来到前厅外,贴在窗边不动了,行动轻若灵猫,无声无息十分高明。
“小女子拜见大人!”贾英妮迎住张峰奇盈盈一福。
“免礼!请坐!”张峰奇满面笑容,请贾英妮落座,命人奉茶。
贾英妮接茶在手,问道:“群雄动手在即,但我担心,雷小辈武功高强,群雄未必能取他性命,大人若能出奇兵在途中拦截,必能将其斩草除根。”
“姑娘之意,要我在途中设伏,截杀漏网之鱼?”张峰奇不动神色。
这女人毒如蛇蝎,一而再地献毒计残害她的前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张峰奇虽然也在不择手段地铲除雷鹏,心中却对这女人十分鄙夷。这种人,留在身边迟早都是祸害。
春媚子来到之后 ,他便对这个女人十分厌恶。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大人。”
“姑娘所言极是。”张峰奇连连点头:“多谢姑娘提醒,我会马上部署。此外,正如姑娘所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便我在途中拦截,追魂雷霆也有可能破网而出,逃之夭夭。据可靠消息,此人的巢穴在沙州以南群山之中,请姑娘马上动身,赶赴沙州以南,在他必经之路设伏,跟踪打探,找到他的巢穴,方能将其一网打尽,斩草除根,姑娘也将为朝廷建立不朽奇功。待剿灭了龙凤令,张某便带你回京,尽享荣华富贵。贾姑娘,天色不早了,请马上打点起程。”
“大人是说,要我连夜就走?”贾英妮满脸失望,她原指望今夜能留在张峰奇身侧:“大人,小女子鞍马劳顿,可否歇息一宿,明日再走?”
“我知道你十分辛苦。”张峰奇站起身来:“追魂雷霆就在甘州老店,他会在明日清晨起程西行,你若不怕与他狭路相逢,悉从尊便。”
贾英妮打个寒噤,哑口无言。
“时不我待,请马上动身,张某公务繁忙,不能相送,失陪!”张峰奇转身走了。
贾英妮怅然若失,也离开了官舍,匆匆出城,向西赶去。
次日清晨,雷鹏一行绕城而过,继续赶路。
大风已经平息,但天色依旧阴暗,不久,便飘飘扬扬,洒下漫天雪花。
大雪纷扬,越下越大,如幕如瀑,遮人眼目,眼前白茫茫一片,十余步外,景物朦胧,不可目视。整个旷野,寂无声息,也看不到一个活物,唯有这队人马,在艰难地冒雪而行。
两个时辰后,大雪平息,官道上积雪半尺。
雷鹏勒马站住,放眼望去,眼前雪地冰天,堆银砌玉,一片洁白世界,看不到一个生物,听不到任何声息,跟踪多日的侠义道群雄,也踪影俱无,沉寂、荒凉、萧杀,蕴藏着无边的杀机。
赤龙怒视前方,不住地刨着地面,发出低沉的嘶鸣。
腰间的禹王宝刀,“咔嗒嗒”震鸣不已,预示着一场血腥杀戮即将到来。
此地距甘州城约五十余里,前方沙丘连绵,方圆百里无人烟,常有劫匪出没,打劫过往行人,是一处令过往商旅谈虎变色的险恶之地。
马英策马上前,说道:“少爷,群雄若要动手,必在前方。”
“我知道。”雷鹏点点头:“传令众弟兄,放马缓行,养精蓄锐,准备厮杀。”
人马继续赶路,进入连绵不绝的沙丘之中。
马车中,小淘气在黎湘的怀抱中睡去,嘴角上挂着一缕口涎,纯稚的小圆脸上,洋溢着一丝笑容,仿佛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