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直升机腾空而起,向北飞去。
瞿亦峰和文祥掌控的两股妖孽,已经被消灭,牛归田命令留下两名队员,配合其他几个侦察小组,继续查访金王徐家的藏身之地,其他队员马上返航。
南北二王和倒王蔺家,这三家的隐身之地都已经找到,除了北王周家,姜家与蔺家都与窝寇妖孽暗通款曲,不清不楚,唯有神秘的金王徐家至今依旧身在此山中,神秘不知处。
明处的对手并不可怕,最可怕是那种躲在暗中,在你毫无防范之时,出其不意,突然杀出,行致命一击的对手。与窝寇妖孽的决战日益临近,如果徐家也与妖孽暗中勾结,若不查明他们底细,极有可能会成为小分队致命的威胁。
姜家的几位姑娘,已经安全抵达农场,瞿亦峰和文祥等人,都想回去看看,而大明和巫波与两位姑娘相遇仅有半日,也希望能陪伴着她们前往农场。向天啸汇报了队长之后,命令张诚与江海涛留下,查访徐家的秘密巢穴,其他人立刻登机飞走了。
天色已晚,田策至今不敢冒险夜航,必须在天黑之前返回农场,一刻也不能耽搁。
张诚望着远去的战机,叹了一口气。
江海涛正在整理背囊,回头问道:“好端端的叹什么气?想家了?”
张诚仰望苍穹,幽幽地说:“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一千年前,我们与家人的缘分已尽,有什么可想念的?”
“那你好端端的叹息什么?”
张诚说:“我想媳妇了。”
“什么!”江海涛睁大了眼睛,诧异地说:“你好像说过,你没娶过媳妇呀。”
“是呀,我没娶过媳妇,甚至,从没碰过女人。”
“那你想什么老婆?想谁的老婆?”
“想你的呀。”
“屁话!我要有媳妇,能叫你小子想,看我不揍扁你,哼!”
张诚又叹了一口气,说:“我在想大明的老婆,巫波的老婆,还有文祥、老包、瞿亦峰、田策他们的老婆……”
“你小子不地道!”江海涛愤怒地叫:“他们都是我们的战友,那些姑娘们选中他们,是他们的运气,也是他们的缘分,你小子有本事也去撞撞大运,少在这里盯着人家的媳妇想入非非做白日梦!”
张诚说:“所以我在想,南王和北王两家的女孩子,都被那几个家伙抢走了,看到他们卿卿我我,恩恩爱爱,我心里跟猫抓一般难受。佛说,五百年前结缘来,前生注定非今日。我问佛,若非今日是何日?”
江海涛双掌合十,说:“佛曰,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说罢,摸摸他的前额,说:“没发烧,看情景,你小子真的害了相思病了。”
张诚幽幽一声长叹:“本欲不相思,相思催人老,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就不信你看到那些家伙个个成双成对,恩爱有加,你一点都不羡慕?”
“人非草木,能不羡慕吗?”江海涛苦笑:“可是,羡慕又有何用?不如笑着面对,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张诚忽然:“哈哈”一笑,说:“我非执著,而是一时间触景生情,不由得想入非非而已。见笑!见笑!天快黑了,今晚可能有雨,去哪里过夜?”
江海涛抬头看天,老天爷果然半阴不晴,雨意浓浓。他看看四周,说:“头儿提供的情报说,徐家的巢穴,极有可能在太行山中部,我们现在的位置在中东部,往西走,去对面半山坡的树林过夜,走啦!”
入夜之后,老天爷果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露宿风餐六百里,明朝饮马江南水。
山林深处,山崖下,有一个山村废墟,天黑之前,张诚与江海涛在废墟中找到了一间塌了半边的破屋子。
小分队战士栉风沐雨,随遇而安,风雨之夜,能找到这样一个安身之处,运气不错。
夜渐深,篝火半明半暗,二人依在墙角,半坐半卧,鼾声微微。
二人的腿上,横放着一支霰弹枪,子弹上膛,食指贴在扳机旁,随时可以爆发出猛烈的反应。
淫雨霏霏,山风掠过,涛声如雷,怪声浪四起。
夜半时分,十余条黑影登上半山,在距二人栖身之处二百米外止步,继而四散开来,小心翼翼地接近。风雨声掩盖了夜袭者的声息,张诚与江海涛毫无察觉。
掩进百余米,黑影在废墟外止步,倏然隐没。
张诚和江海涛临睡前,在废墟中设置了一座简单的法阵, 不速之客踏入废墟,便会触发法阵。
而黑影在废墟外止步,没有惊动沉睡者。
但冥冥之中,一种神秘的警示触动了二人的灵智,使二人在沉睡中同时突然惊醒。
二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纹丝未动,睁大眼睛注视着废墟外漆黑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