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再现,三间草屋的窗户都透出了亮光,屋前的灯笼也亮了起来。
“吱呀”一声,柴门再启,老太婆拄着拐杖走到道旁,举手加额,颤巍巍叫:“有人吗?”
远处传来拐杖着地的撞击声与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渐渐,黑暗中出现了一个黑影,来到老太婆面前站住了。
这是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的年青人,背上背着一个大型双肩包,肩头挂着一个长布囊,手中拄着一根五尺棍,风尘仆仆,一看便知是一位远行客。
他便是瞿亦峰的同伴关之岳,瞿亦峰进村之后,便传出了相关信息。
老太婆说:“小娃娃,都半夜了,住下吧。”
“我没钱……”关之岳似乎有点进退失据。
“没钱没关系。”老太婆“嘎嘎”地笑,指着关之岳背上的背囊说:“你的包很大,里面一定有很多好东西,我老婆子心不贪,随便挑几件便可。”
“不成、不成!”关之岳双掌乱摆:“包里是我所有的财产,一件也不能丢……”
“那——就把你肩上的长布包抵给我……”
“不成不成!”关之岳慌忙拒绝,长布包是他的步枪,岂能将武器抵债?抢着说:“这包是我谋生的家当,给了你,我岂不要活活饿死?要不,把这根棍子给你?”
棍子是道旁的山林中砍来的杂木棍,唾手可得,分文不值,既可助力,亦可防身,是长途客的必备之物。
老太婆怒道:“你这娃娃,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你想白吃白住不成?”
“白吃白住?哈哈!这主意不错!多谢多谢……”
“住嘴!我老婆子仁慈善良心地软,不为已甚,退而求其次,明天早晨,你给我干半天活就成了。”
“我不会干活,而且,我还要赶路……”
“都是粗活,把房前屋后打扫干净,再把三个水缸都挑满,然后把那几根大木头都劈成柴火,再给我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你就可以走了。”
关之岳循指望去,旁边的三根大木头粗若水缸,长达六七米,皆是老榆木之类的硬杂木,要将它们劈成柴,休说半天,三天也完不成。
“我不会干活,也不会做饭,不成、不成……”关之岳直是摇头。
老太婆脸色一沉,喝道:“你这娃娃,这不成,那不成,到底咋样才成?”
关之岳虚空抓了一把,在鼻前闻了闻,怪声怪气说:“你这屋子有鬼气,我不敢住。”
“嘎嘎嘎……”老太婆狂笑,笑毕高叫:“姑娘们,都出来吧!”
两盏灯笼蓦然光华大方,房前亮如白昼。
三间茅屋房门大开,每间屋走出两位如花似玉的妙龄女郎,长袖善舞,娉娉婷婷,花枝招展,只刹那间,六位美貌女郎便将关之岳围在核心,翩翩起舞,袅袅娜娜,妖妖娆娆,舞姿曼妙,媚眼儿飞抛,情意绵绵的眼波儿极具挑逗性,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和神秘的魅力,足以令任何一个大男人色授魂与,难以自持。
关之岳心中不由自主地一荡,暗暗吃惊,“哈哈”大笑,举棍环指众女郎,说:“你这老太婆,原来是个开妓院的老鸨!喂!老鸨子,你养着这许多美貌姑娘,大概不是无名之辈,敢不敢亮出名号?”
“嘎嘎嘎……你这孩子真有趣,也很有眼光,不错,我出身名门望族,一千多年前,人们都叫我油布子小姐,现在嘛……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就靠这间小店,几个姑娘凄惨度日。”
“油布子?唔,好像有点印象,叫我想想,你的祖父是不是当年被挂在绞刑架上的那个甲级战犯?”
糟了,这句话捅了马蜂窝,老鸨子有如踩了尾巴的狗,跳将起来怒吼:“住嘴!不许提我的祖父!他是我大儿奔帝龟的民族英雄,不是战犯!”
“好好,不提,不提,老鸨子,你怎么沦落至此,当起老鸨来了?”
关之岳不客气地奚落,老妖婆却毫不在意,她的前世今生,修炼的就是大儿奔龟皇室秘技“阴阳和合功”,说穿了就是采补之术,采补男人的阳气,阴阳和合,修炼到至高境界,不仅可以青春永驻,而且可以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老妖婆修炼到何种境界,不得而知,但绝非金刚不坏之身,因为她是修炼成形的妖孽,而非前世肉身。
“不告诉你。”老鸨兰花指指点关之岳,风情万种,可惜鸡皮鹤发,其状似龙弓腰,似钟扣地,睹之令人浑身起栗。
老妖婆还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黑曼巴,是窝寇圣殿五位护山神将之一黑狱,黑蝠的同伙,黑曼巴是她的另一个名字。
黑曼巴蛇,亦称黑树眼镜蛇,是非洲最大的毒蛇,有非洲死神之称,占据非洲十大毒蛇之首,也是最具攻击性的毒蛇,被咬之后,基本上无药可救。
她指着六位姑娘说:“我这几个姑娘个个风华绝代,骁勇善战,你若能将她们侍候得舒舒贴贴,我便分文不取。”
“老天爷!”关之岳怪叫:“叫我一个人独战六个女人,你这班姑娘你争我抢,岂不把我撕碎了?老鸨子,你当年是不是可以同时独自侍候六个男人?胜负如何?”
老鸨子的眼神蓦然一缩,仿佛射出一道闪电,关之岳怵然一惊,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嘎嘎嘎……”老鸨子狂笑,笑毕说:“孩子,吓着你了吗?”
“有点儿。”关之岳直认不讳,环指周围翩翩起舞的六位姑娘说:“你能不能叫她们别扭了?我眼花。”
“好,不跳了。”老鸨子反手一拂。
灯光倏暗,老鸨子隐入暗中,一个深沉空旷,飘忽不定的声音说:“娃娃,你不该来,来了就别想回去!我的六位姑娘风华绝代,个个皆是高手中的高手,休说六个,便是两个,只消三五十个回合,你便会俯首称臣。”
“真的吗?”关之岳放下背囊与长布囊,横握齐眉棍说:“我倒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是个银样腊枪头。”
“啪啪啪!”黑暗中传来三声击掌。
六位女郎立刻退走了四个,剩下的两个面带甜美的微笑朝他盈盈一福,而后一左一右亭亭玉立,依旧面带微笑,看不到任何敌意,但关之岳立刻看出,这两个鬼女人已经进入了攻击状态。
运足目力望去,只见老鸨子竟然在暗中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