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田是农场的账房管事,符一川是库房管事,一个主管所有的账目,一个控制着所有的库存实物,皆是要害部门,也是吉隆的左臂右膀。
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见风使舵是人类的本能,怨不得二人。
二人皆在三十岁左右,年富力强,精明干练,而且都有家室。据调查,二人十年前就到了农场,应该是姜家的心腹人物,但从未去过姜家的地下秘窟。农场的人都是外人,没有人知道姜家秘窟在什么地方,便是吉家也没有人去过。
农场每年要为姜家运送两次粮食,运粮队将粮食运到指定地点之后,便要原路返回,根本不能进入姜家秘窟。
姜家勾结妖孽,为虎作伥,但牛归田并不打算彻底铲除姜家,识时务者为俊杰,姜家的人愿意为我所用,当用则用,不必太过计较。
小分队抵达农场的第二天,山崽兄妹便率领十余名弟兄坐着飞机赶到了,看到芳原绿野,麦浪滚滚,又惊又喜心花怒放,立刻接受了牛归田的邀请,尽快将全族父老兄弟迁移到农场来。
牛归田亦甚喜悦,说:“不急,挑选几个识文断字的弟兄,兵分两路,一路排查农场所有的账目,一路排查所有的库存实物,完成之后,马上安排迁移事宜。”
山崽迫不及待,说:“山妹留下来查账,我马上返回去,带领族人启程。还有,我动身前,杨大爷对我说,如果这里真的很好,他们全村的人也愿意搬迁过来。”
牛归田笑笑说:“行!那就全部搬迁过来,为了安全,我会通知其他几个小队暗中保护你们。”
山崽对窝寇妖孽所知不多,不知厉害,不以为然,说:“我有数百人枪,兵强马壮,弹药充足,岂能怕几个小毛贼?”
牛归田脸色一沉,说:“老弟,别大意,我可以告诉你,太行山中有一股十分可怕的邪恶势力,休说你有数百人枪,便是数千人马,他也能够将你一口吞掉!”
山崽吃了一惊,说:“你是说,柴山那伙人?”
牛归田说:“这伙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来无踪,去无影的妖孽鬼物,不必多问,午饭后就动身,我叫田策送你,再顺便带一些粮食过去。”
目前正值春荒季节,山崽正缺粮食。牛归田将截获的粮食全部带了回来,直升机一次可以携带五六吨,既解了山崽的燃眉之急,也解决了迁徙途中人们的口粮。
午饭后,山崽登上飞机飞走了,牛归田立即开始清查农场的财产。
田策将山崽送到地方之后,还要前往隧道实验室补充燃油。隧道仓库内不仅储存着一批燃油,还有大量的武器弹药。大战在即,必须补充足够的弹药和燃油。草根和石头接到牛归田的电令,已经率人赶赴隧道仓库。
金满田与符一川带着小分队的人逐一排查,事无巨细,无一遗漏,十分认真。
排查结果令牛归田十分吃惊,农场良田千顷,一年的收获足以养活万余人,而姜家人口再多,也不会有一万余人,但农场库存的粮食并不多,除了在途中截获的这一批,库存的粮食仅够农场所有人员半年的口粮。这说明,上一年收获的粮食,已经被运走了。
对于这批粮食的去向,吉隆父子拒绝说明,金满田与符一川只知道是被姜家运走的,运往何处,一概不知。
除了牧场、粮油加工厂和饲养场、农机修造厂,这里还有一个小型酒精厂,用粮食制造酒精。产量不高,年产不足百吨,纯度高达99.8%,用以开动农场的农用机械。其他动力则来自几座风力发电几和太阳能电站。
农场的每一栋建筑物的房顶,都安装了光伏电池板。
山脚下有一片建筑群,皆是战前修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时隔千年,依旧十分坚固。这里是农场管理人员和工厂工人们的家,皆是两层的独门小院,小庭院整洁有序,种满了花草,每家还有一小片菜地,供主人种植各种时鲜蔬菜,还可以养鸡鸭,待遇相当不错。
建筑群中,有三栋十二层高的楼房,**大楼是农场管理机构所在地,一切公务都在这里进行。左右两栋地下几层是库房,其他各层闲置。这里空房甚多,周围有许多建筑无人居住。
办公大楼内电灯电话,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局域网。
在这文明丧失,人类濒临灭绝的时代,在这深山荒泽之中,竟然存在着这样一片世外桃源,一派田园风光,令小分队称奇不已,仿佛重新回到了文明时代。
农场智障工人的待遇却令人愤慨。
山坡另一边,有一排窑洞,没有门窗,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土洞,洞内没有桌椅板凳,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堆乱草,几块兽皮羊皮,小洞三五人,七八人、大洞十多人、数十人,男女混杂,共处一室,洞里洞外破破烂烂污秽遍地,农场的猪圈羊圈也比这里强。
一群智障人儿童,一丝不挂地在山坡下嬉戏,看到陌生人走近,纷纷走到路边,傻傻地望着来人。
符一川告诉牛归田,智障人的后代并非个个都是智障人,有些孩子很聪明,农场有一所学校,这些孩子会被送到学校,如果是可造之材,长大之后,会成为农场的管理人员,或者工厂工人,量材取用。
其他智障孩子,长大之后则会子承父志,世代为奴。
这些智障孩子,与山外的菜人一样,只知有母,不知有父。而小范围的近亲繁殖造成的孤岛效应,是人类退化的重要原因之一。
姜家将这些青年男女掳掠而来,只要求他们能够繁殖后代,为农场提供劳动力便可,至于谁是谁的父母骨肉,并不重要。
这里没有四肢不全,或者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这种婴儿一出生便会被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