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咋回事?”一位年约五旬的大汉落在栈道口沉声问道。
身后的四个青衣大汉个个虎背熊腰,每个人都拎着一把双筒猎枪。
“大管家……”小桃张口欲言。
小姐拦住她,抚摸着腋窝说:“一个傻瓜,挡在这里讨吃的,被我们赶走了,没事……”
人体的腋窝部位极为敏感,被一个大男人毫不怜惜地掏了一把,火烧火燎般地痛,更有一种奇异的,难以言状的感觉搅动着她的芳心,令她心乱如麻。
大管家满眼疑云,适才逃走的人去势如电,身法极为高明,而且,能够躲过山下的暗桩长驱直入,绝非满山乱窜的智障人。
大管家疑云重重,却不说破,说道:“小姐在后山开了一枪,发现了什么?”
“一头野猪。”小姐抢着说“小桃打了一枪,没打中……”
大管家瞥了一眼小桃背上的背囊,说:“近来山中不太平,还请小姐不要离家太远。”
“大管家,什么事呀?为啥不太平呀?”
“这个……这几年,山中出现了一些神秘人物,鬼鬼祟祟,十分可疑。老太爷吩咐,庄中之人一概不得远离。”
小姐笑笑说:“大管家放心,俺们就去了一趟后山,没走远。”
“那就好,小姐请!”
小姐回到闺房,刚刚坐定,一个小丫头推门而入,说:“小姐,老太爷和二少爷请小姐去一趟。”
“一定是大管家多嘴!”小姐不满地咕哝,说:“知道啦!”
小丫头又说:“老太爷还说,小姐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包,吩咐小桃姐姐带着包一并去见他。”
小姐朝小桃扮个鬼脸儿,压低嗓音说:“要三堂会审了,见了老太爷不要乱说话,走!”
小楼是山村的中心,也是庄主老太爷坐镇的中枢之地。楼前有一个小庭院,院内青石铺地,花叶扶疏,深秋季节,百花凋零,唯有墙角的一株老柿树,几场浓霜过后,树叶尽落,留下满树红色的果实,累累垂垂挂满了枝头。
树枝上,挂着三四个鸟笼,笼中画眉百灵吱吱啾啾,各展歌喉,互不相让,好不热闹。
旁边的石桌旁,一位年过古稀,鹤发童颜,慈眉善目,身着灰袍的老翁,捧着一把珐琅紫砂壶,坐在安乐椅上,哼着京剧《空城计》,摇头晃脑,悠然自得。
身后站着一位二十五六岁,身着棕色猎装的年青人,仰面默默数着树上的果实。
石桌上,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铜火盆,盆中炭火正炽,旁边煨着一把小巧玲珑的铜水壶,“咕咕”作响,热气升腾。
老太爷呷了一口茶水,大管家慌忙上前一步,从老太爷手中接过茶壶,添满水,重新放在老太爷的手掌中。
小丫头带着小姐和小桃来到老太爷面前,低声说:“老太爷,小姐来了。”
老太爷睁开眼睛,挺直腰身,含笑说:“纤儿回来啦?”
小姐狠狠地瞪了一眼大管家,走上前去,偎在老太爷身边,说:“爷爷,纤儿刚回来,您老人家便火急火燎地把我喊来,啥事呀?”
老太爷抚摸着姑娘的秀发,说:“你一大早就跑出去,干什么去了?”
“去打猎呀。”
“打着啥了吗?”
“没有。”姑娘猛摇螓首:“今儿纤儿的运气不好,什么也没打着。”
老太爷说:“我听到两声枪声,崇喜说,你刚才在栈道上跟人打架,咋回事呀?”
小姐又狠狠瞪了一眼大管家,噘起小嘴说:“不就是个过路的傻子,我嫌他挡路,骂了几句,起了争执,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用的着惊动您老人家吗?讨厌!”
老太爷“哈哈”笑,指点大管家说:“崇喜,听到了吗?你这家伙真讨厌!哈哈哈……”
“是是,”大管家点头哈腰:“小的的确惹小姐讨厌了。”
“元庆!”老太爷打个手势,
身后的青年取出一部平板机点开,交给了老太爷。
老太爷转手交给了小姐,说:“丫头,你自己看。”
小姐接过平板电脑看去,竟然是大明在后山窥探瞭望的镜头,还有与她和小桃在后山以及栈道与大明发生冲突的全过程。
老太爷说:“此人来到后山很久了,他第一次窥探本庄,就被监控系统捕捉到了。这几年,山中表面上风平浪静一如既往,实际上暗潮汹涌,预示着一场暴风骤雨即将降临。我们在此与世无争,必须竭尽全力被卷进去。因此,我曾下令,外来者只要不闯进我们的警戒区,就不必理他。此人虽然多次逼近窥探,但并未踏入禁区,只要听之任之,他看不出什么,便会自行离去,而你……唉!丫头,你真不该去招惹他。”
“爷爷,纤儿并未招惹他呀。”小姐委屈地说:“是他闯进禁区,拦在半道上耀武扬威欺负我……”
老太爷拍拍姑娘的肩头,说:“你在后山欺负人家,又抢了人家的包,人家上门讨要,怎么就欺负你了?”
姑娘“噗嗤”一笑,搂住老太爷的肩头说:“爷爷,那家伙能从纤儿的枪口下逃走,功夫真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