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最好的时光,尽在舞蹈室了。”秦商销魂咂舌,“以后,我娶不上程禧,按照她形象标准娶老婆。”
这句骚话,正好灌入周京臣耳朵。
昨天在西餐厅,他其实没注意男生的长相,但气质花里胡哨,绝非什么善类。
今天,又勾肩搭背跳舞了。
“这个男生,哪个系的。”
“金融系。”
周京臣一张脸凉浸浸,严肃训话,“男生女生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副校长一懵,“校庆的开场秀是演一出西方戏剧,外语系和声乐系的学生多,所以有交谊舞,舞蹈姿势是固定的...”
“法律规定的?”他反驳。
副校长没辙了,匆匆去请示校长,是否取消开场秀。
校长思索了一会儿,“程禧独舞,其他学生的双人舞不变。”
2月27日。
开学,校庆。
周淮康夫妇回南方李家过春节,程禧没去,留在疗养院陪程母。
除夕,她发了朋友圈,是郊区的烟花。
周京臣的微信一潭死水。
大年初一,她包饺子,配文是‘吃硬币,硌牙。’
他仍旧没动静。
初二,周京臣派秘书给程母送了新年节礼,是营养品和红包,红包不小,八万八。
整个寒假,程禧与他没碰面。
没联络。
......
校庆当天。
18组交谊舞演员依次登台,女生们都有男舞伴,只有她,自己架起胳膊,歪着头,和空气跳。
秦商抱着女同学旋转到她旁边,“程禧,你舞伴呢?”
“你叛变了啊!”她怨怼,“你换人了,我耍单了。”
“天地良心...”秦商委屈,“系主任说我舞姿差,妨碍你发挥,替你安排新舞伴。”
确实安排了一位男同学,可来不及磨合了,踩拍子踩不准,踩脚趾一踩一个准儿,程禧左脚肿了两天,真跳不了。
奇怪。
系主任从不插手文娱部的活动。
换她的舞伴...
观众席,钟雯捅了捅安然,幸灾乐祸,“程禧在台上比划什么呢,像个智障神经病。”
“做法喽。”安然煞有介事,“总有小贱货太闲了,程禧在镇压贱人。”
钟雯炸毛了,“你骂我贱?”
“你先骂程禧的!”
她俩薅头发,互掐。
系主任恰巧路过,一条围巾飞扑在脑袋,砸掉了眼镜,“吵什么!”
安然小心翼翼捡了粉碎的眼镜,主任发飙,“谁的围巾!”
系主任处于‘妇男更年期’阶段,得罪了他,日子不好过。终归是室友,再不和睦,也一致对外,“是秦商的!您拆散他和程禧,他报复您。”
十分合理。
秦商虽有特权,大庭广众下‘不敬’系主任,是大错。
校庆一结束,罚跑五公里。
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跑一半就瘫在操场了,“程禧,爱你太难了...”秦商气喘吁吁,“系主任离异三年了,是不是喜欢你啊?”
程禧扔给秦商一瓶水,回老宅。
上二楼,闯入周京臣的卧房。
他刚洗了澡,一手内衣,一手浴巾,在擦拭腰腹和臀沟的水珠。
“周京臣——”瞬间,她呆滞。
醺黄的光影下,他潮漉漉的,骨骼,线条,肌肉,每一寸是健硕,强悍的绯红,仿佛夕阳海岸,涌起的一浪浪潮汐。
男人皱眉,侧身,遮住私密,“出去!”
程禧惊慌无措关了门,杵在走廊,五脏六腑震荡着,忐忑着。
之前,倒是见过他袒露胸膛、穿短裤的模样;如此一丝不挂的赤裸,没见过。
她揉额头。
滚烫。
高烧一般。
忘了,立刻忘了。
“禧儿小姐回来啦。”何姨乐呵呵,“我元宵节送去疗养院的乌鸡汤您喝了吗。”
程禧心神恍惚,“喝了...”
“您怕腥味,我拿香醋和白酒腌制了,不腥吧?”
“进来。”这时,周京臣开口。
她一激灵。
攥紧了外套的拉链。
推门。
男人衬衫长裤,恢复了斯文,从容。
“回家兴师问罪?”周京臣系着纽扣,注视她,“不许你和他跳舞,不痛快了?”
一段‘香艳’的插曲,扰乱了程禧,没了气势,“你...别折腾他了,已经不跳了。”
“你喜欢一个,周家折腾一个。”
“不喜欢。”
周京臣眯眼。
良久,“住下吗?”
她摇头。
“明天,我出差外省,为期一年。”他停顿,“今晚,你在家吃饭。自从春节一南一北,父亲母亲一直想你。”
一霎,程禧的血脉筋络似乎断裂了。
坠入冰窟。
周京臣要离开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