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欣喜若狂,她拼命压抑自己的声音道:“是我,我带你走。”
黑暗里,赵宛宁半扶半抱着银烛往前走。
银烛受了伤,她似乎还发着烧,'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主仆二人见了面也不敢多作寒暄,便相携着逃跑。
一路都很顺利。赵宛宁靠着莫秋画的地图,早已规划出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
她们一路奔走到媚夫人所在的红梅院,门房正躲在屋子里打牌,赵宛宁和银烛半蹲着身子便顺利躲过门房的视线,溜进院子。
红梅院如它的名字一般,种了一片红梅。此时正值梅花盛开的季节,院子里涌动着一阵梅花香,清冷而决绝。
赵宛宁扶着银烛一头扎进那片梅林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赵宛宁似乎看到了一道白色的人影。
她不敢告诉银烛,生怕她跟着担心。
二人很快找到了那个狗洞,赵宛宁先钻过去。
银烛半昏半醒间只看到自己出身高贵的郡主居然沦落到钻狗洞的地步,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了,视线也变得模糊。
赵宛宁从洞那边伸出手来,银烛一把拉住,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钻了过去。
后门这里确实没人,赵宛宁扶着银烛走到门前,然后去拉门栓,可那门栓丝毫不动。
赵宛宁以为是自己没力气,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去拉,却依然没拉动。
“宛宁姑娘,别白费力气了。”杨子贤的声音悠悠传来,他分明嬉笑着,那声音却宛如鬼魅。
银烛也站起来跟赵宛宁一起去拉门栓,可那门栓却依然丝毫不动。
杨子贤也不着急,他慢慢踱步到赵宛宁身前,贴在她耳边道:“莫春是不是跟你说我这后门不锁?”
赵宛宁没说话,杨子贤的说话时的鼻息喷在她脸上令她作呕。可她心里冰冷一片,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
银烛努力积蓄力量,用尽全力推了一把杨子贤,杨子贤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银烛也因用力过猛摔倒在地。
赵宛宁赶紧去扶银烛,可二人都已精疲力竭,哪里还有爬起来的力气。
杨子贤十分恼怒,他哂笑道:“我这别院里有这么多宝物,怎么可能不锁门?不过是暗锁,一般人不知道罢了。”
他抬脚踢了银烛一脚,他恶狠狠道:“好狗不挡路,你这贱婢已经是第二次推本公子了。看来昨日那顿打你还没受够!”
“来人,给我拖下去继续打!”说着杨子贤又抬起了脚。
赵宛宁赶紧护在银烛身前,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可如今情况紧急,她被杨子贤当场抓住,怕是不好脱身。
“杨子贤,你知道我是谁吗!”赵宛宁冷着声音大声道。
“知道啊,”杨子贤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色眯眯道:“是我即将入洞房的小老婆,”
“你——”赵宛宁被杨子贤这带着羞辱意味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银烛已经体力不支晕过去了,她要护着银烛。
赵宛宁稳了稳心神,她站起身,躲过杨子贤伸过来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乃圣上亲封的清河郡主。”
“赵宛宁。”
杨子贤却一把抱住她,将她抗在肩上:“好呀,你是清河郡主,我就是清河郡马,还是你的夫。”
“郡主,这下可以入洞房了吧?”
赵宛宁不住地挣扎,可她被杨子贤制住了手脚,无法施力,而她无力的拳头砸在杨子贤身上,也如同在打情骂俏一般。
杨子贤幽幽道:“郡主,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省着点力气在床上用。”
赵宛宁又急又气,杨子贤的污言秽语令她恶心不已,可她如今受制于人,却挣扎不得。
此刻,赵宛宁开始寄希望于有人来救她。不管是谁,大公主,裴越,亦或是齐斟,快来个人救救她吧。
很快又回到最初的那个小院。
赵宛宁的脑袋因为这一路的倒挂有些充血,视线也上下颠倒。
她听到女子的呻吟声,还有棍棒打在皮肉上沉闷的声音,在她上下颠倒的视线里,清晰地看见莫春和莫秋两人被绑在长凳上,高大强壮的护卫扬起高高地板子,下一秒便打在她二人身上。
赵宛宁甚至可以听到那板子在空中划过的声音。
“杨子贤!我真的是清河郡主!你快把我放下,我可以既往不咎!”
“若是你不从,我定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赵宛宁大喊着,院中众人也听到了她的喊叫,护卫一时分不清真假,扬起的板子滞在半空。
“愣着干嘛!”杨子贤依然无法无天,他啐了一口道:“还真信这个野丫头的话?”
“她就算是清河郡主,过了今晚,你们公子我也会成为清河郡马!”
闻言,护卫们手中的木板继续落下。
杨子贤一脚踹开房门,扛着赵宛宁进去,随后,那小厮便体贴地关上房门,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