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心里觉得晦气,当街被这种浪荡子调戏,实在是令人作呕。
更生气的是,裴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原本以为裴越一直站在她身后,这才有恃无恐,直接冲上去同那车夫理论。
原以为她被那浪荡子调戏,裴越会为她出头,却不想她一转身,裴越就跑没影了,连去哪里都不说一声。
赵宛宁带着怒气回了府衙。
赵宛宁心里有气,连晚膳都吃得不多。不到半夜,赵宛宁便被饿醒了。
冬日里体力消耗很快,赵宛宁饿着肚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郡主?”银烛被她翻身的动作吵醒了,揉着眼睛走到她床前,半睡半醒道:“要喝水吗?”
银烛还穿着里衣,单薄的身子在这夜里还发着颤。
赵宛宁不忍心让折腾银烛,便道:“无事,你快回去睡吧。”
“哦。”银烛又回到榻上睡了。
很快,赵宛宁便听到银烛均匀的呼吸声。
赵宛宁闭着眼睛,想要入睡。只要睡着了,便不会觉得饥饿了。
安静的冬夜,万籁俱寂。赵宛宁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却如何都不能入睡。
她自暴自弃地睁开双眼,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不多用一些晚膳,就因为生裴越的气,便跟自己过不去,现在好了,自己在这漫漫长夜里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都怪裴越。”赵宛宁小声骂道。她揉着被角,睁着眼睛看着这满室黑暗。
吱呀——
有人推开了木窗!
赵宛宁吓得不敢出声,她赶紧闭上眼睛,只留一条细缝,想要看清那贼人的面容。
世风日下,如今连这青州府衙都有人敢随意潜入,明日一定要跟那吴道全好好说道说道。
那贼人走路几乎没有脚步声,黑暗中,赵宛宁只感觉那贼人离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赵宛宁忍不住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她盘算着自己的金银细软都被画屏收起来了,好像锁在箱子里,梳妆台上只留着一些不值钱的珠花首饰,希望那贼人是图财的,拿了东西赶紧离开。
可天不遂人意。
那贼人居然来到她的床边!
赵宛宁吓得不敢睁眼,生怕被贼人发现她还醒着,被贼人灭口。
她感觉到那贼人在她床头坐下,鼻尖突然钻进一股冷香,像墨香,很熟悉。
赵宛宁莫名想起裴越来,裴越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墨香,赵宛宁曾打趣他说他是因为天天泡在书房,被腌入味了。
赵宛宁猛然睁开眼,视线与那贼人相接。
那贼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罩,只留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眼睛赵宛宁很熟悉,眼睛细长,眼角却微微下垂,不笑的时候透着一丝冷酷,一笑起来眼睛就弯起来。
是裴越。
“裴越我饿。”还未有任何思考,赵宛宁一认出来裴越,便脱口而出。
那语气熟稔地仿佛他们依然是结发夫妻一般。
裴越:“……”
赵宛宁住的这处院子有一个小厨房,吴道全怕赵宛宁吃不惯这青州的食物,还特意派人每日在这小厨房中放了食材,供她使用。
赵宛宁不挑食,她抱着尝鲜的心思,尝试着青州的各色食物。
因此也没用上这小厨房,为了不浪费食材,她便吩咐人将吴道全准备的食材全都送给附近的百姓了。
此刻,小厨房只剩下一些白日里留下的粗面。
裴越在小厨房里翻找许久,终于又从橱柜里找出两个鸡蛋。
“鸡蛋面吃不吃?”裴越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赵宛宁。
赵宛宁穿着厚厚的棉衣,一头黑发如瀑,乖顺地垂在身后。她一手捂着肚子,看起来十分可怜。
“吃!”
裴越叹了口气,他找来一把小凳子,仔细用衣袖将那凳子擦干净,然后让赵宛宁坐下。
“那你先坐着等等,很快就好。”
说罢,裴越便找来围裙,开始烧水煮面。
赵宛宁看着裴忙碌的背影有些奇怪,君子远庖厨,没想到裴越这个读书人居然还会下厨。
裴越动作流畅,生火,烧水,下面,打鸡蛋。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细面便做好了。
裴越打散了一只鸡蛋熬煮成地汤,因此那碗面汤白浓郁,面条劲道,面上还躺着一只溏心鸡蛋。
赵宛宁闻着面香,更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