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摆摆手:“是我骑术不精,怨不得齐都尉,你不必自责。”
她虽然因为退婚之事不喜欢齐斟,可也不会随意冤枉人。
无继大师端来一杯热汤给她,道:“这是小僧熬煮的雪莲茶,施主用一些,可压惊止汗。”
赵宛宁双手合十道:“谢谢师傅。”
她喝了一口热汤,身子里瞬间注入一股暖流,热乎乎的,人也精神许多。
赵望舒没有发话,齐斟还跪在地上。
赵望舒看了无继大师一眼,那无继大师便点点头。
“起来罢。”赵望舒道:“今日之事还未查清楚,你也不必自责。”
无继大师绕着齐斟转了两圈,最终视线在齐斟的佩剑上停住。
齐斟的腰侧配着一柄宝剑,剑柄上镶嵌的红宝石一看就绝非凡物,粉色的剑穗却有些突兀。
“齐施主,可否借您宝剑一观?”
齐斟没说话,从容地解开宝剑递给无继大师。
无继大师仔细检查那柄宝剑,他拿起那粉色的剑穗凑在鼻子前闻了闻。
齐斟心头一跳,这剑穗是他当初救下赵宸安之时送给他的,是赵宸安亲手编织而成,难不成也有问题?
无继大师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似乎遇到难以理解之事。
半晌后,他睁开双眼,又抽出宝剑,那剑锋利无比,吹毛可断。
那是齐斟上战场前,赵宛宁托镇北侯转送给齐斟的宝剑,名为龙吟,剑身上刻着“龙吟”二字的古文,与那块虎啸玉佩原是一对。
齐斟带着它上前线杀敌,那剑沾了鲜血,就连剑柄上的那颗红宝石都似乎闪着一丝血光。
无继大师合上宝剑后轻叹一口气。
无继将宝剑还给齐斟,然后道:“贫僧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赵望舒和齐斟立刻看过来。
只有一口一口啜饮着雪莲茶的赵宛宁一脸迷茫,她被困在马背上时只知道紧紧抓住缰绳,哪里管得了其他。
赵望舒握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听无继大师的解释。
“敢问齐施主的剑穗从何而来?”
齐斟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赵宛宁,他不知道赵宛宁知不知道这剑穗的来源,他回京之后似乎带着这柄剑去找过赵宛宁,但他那是确实不在意赵宛宁的看法,也没有留心她当时的表情。
无继大师还等着他的回答,齐斟只好小声道:“是一位故人所赠。”
他在心底暗骂自己,应当将那剑穗丢掉的。
“这剑穗被人动了手脚。”无继大师悠悠道。
“什么?”齐斟惊讶道:“这剑我从未离身,怎么会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剑穗?”
“那就是送你之前先动好手脚咯。”赵宛宁闲闲道。
齐斟有些难以置信,赵宸安当做谢礼送给他的剑穗在送给他之前动过手脚,那动手之人除了赵宸安还有谁?
可是,赵宸安为何要对他下手?
不等齐斟想清楚,无继大师继续道:“这剑穗用若木花汁浸泡过,长期佩戴会影响神志。”
齐斟却道:“可我佩戴许久,却未发现哪里被影响。”
“你这剑沾过血,有了煞气。这宝剑跟着你,有煞气压制,若木花汁的药效被克制了几分。”
“但若木花汁的影响极强,若只是单独使用,你的煞气也许还可以压制几分,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就怕有人利用这宝剑的血煞做法,对你施一些邪术。”
一听邪术,齐斟立刻打了个寒颤。
“你暂时未感觉到影响,有可能是被那煞气压制了,也有可能已经被邪术影响异化,你却毫无察觉。当今之计,你最好先把这剑穗取下。”
闻言,齐斟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那粉色剑穗取下,丢到地上。
“今日这马便是被这剑穗上的若木花汁所影响,因此才会失去神志,疯跑起来。”无继大师解释道。
不等赵望舒出言询问,他便继续道:“大公主不必忧心,贫僧已经给那马儿喂了药,待药效过去,马儿便会恢复如常。”
赵望舒微微颔首,她自然相信无继。
齐斟却突然开口问道:“大师,请问若是像您所说的那样,如果没有这宝剑上的煞气压制,我若是被这若木花汁影响到了,是否也会同这马儿一样,失去理智,变得疯狂?”
无继大师点点头,他道:“这若木花汁非同寻常,会侵入人的神经,扰乱心神。也因为此,西境巫族会借助此来施行巫蛊之术。”
“贫僧在游历四方之时,曾听闻有人借助此药施行禁术,可以直接控制被施术之人的神志,甚至是感情,借此行不轨之事。”
齐斟大受震惊。他连忙追问道:“请问大师,这禁术可有解决之法?”
无继大师摇摇头,道:“这西境秘术拒不外传,贫僧也只是听闻,并未打听,也不知有何解决之法,因此不敢妄言。”
“施主若是想知道是否被施了禁术,恐怕还需要问一问赠你剑穗之人。”
齐斟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中了这传闻中的禁术。比起这个,他更担心的是,赵宸安为什么要把这个被浸泡了若木花汁的剑穗送给他?
“这还不好解决吗?”赵宛宁忍不住出声道:“你直接去问问那个送你剑穗的人有没有给你下禁术不就行了。”
“说起来大周境内似乎并没有若木花吧?也不知道你那朋友从哪弄的。”赵宛宁若有所思,她好奇地问道:“这剑穗到底是谁送你的呀?若是你不想问,我们可以从那人的身份入手。”
“若木花生长在西境,西境部落众多,一向各为其政,不与我大周有何接触。”
“你堂堂一个大周将军,怎么会收了人家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