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陆淳年目瞪口呆,不仅是因为那清河郡主居然做了这么多事,还因为裴越的语气。
陆淳年虽然与裴越相识不久,在他印象里,裴越一直是个理智清醒之人,他向来不苟言笑,尤其是在这大理寺中。寻常都是陆淳年负责逗笑裴越和李维的,免得他们每天都苦着一张脸,尤其是裴越,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愁苦。
陆淳年原以为裴越是一个冷心冷意之人,毕竟他身世坎坷,却不想裴越在说到清河郡主的时候,表情会如此温柔。
陆淳年八卦之心雄起,他有一个想法,这裴大人不会是喜欢清河郡主吧?
裴越已经在伏案工作了。
陆淳年绕着他走来走去,突然他在裴越的衣袖里看到一抹血色。
他以为是裴越的伤口裂开了,便赶紧冲了上去道:“裴大人,你的伤口裂开了?”
裴越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陆淳年便直接上手,结果从裴越的衣袖当中拉出来一块儿带着血色的手帕。
那手帕上还沾染着女子的馨香,混着一丝血腥味儿。
陆淳年有些尴尬,他是真的没想到裴越居然会随身携带女子的手帕,拎着那块手帕站在裴越身边,不知如何是好。
裴越一把拽过那块手帕,然后小心的塞入袖中。他慌乱的解释道:“昨日我受伤了……也是为我包扎伤口。”
裴越说的很快,陆淳年根本没有听清,但他转念一想,便知道这手帕主人估计就是清河郡主了。
陆淳年多聪明呀。这手帕本就是女子的私物,若是传出去手帕给了裴越,恐怕会有损女子的清白。
陆淳年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裴大人你在说什么呀?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呢。”
裴越见他很上道便安心了,拱手道:“元卿谢过陆兄。”
陆淳年笑嘻嘻地开口:“裴大人,裴兄,咱俩谁跟谁呀?谢啥?”
“你跟元卿可差得远了。”李维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裴越和陆淳年便跟他打招呼:“李大人。”
陆淳年嬉皮笑脸道:“我跟裴大人关系好,我们同僚之间互相帮助多好啊。李大人您看到应该觉得欣慰才是。”
李维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又把自己的工作推给元卿了?”
陆淳年赶紧摆手:“我可没有。您昨日派我整理的卷宗,我都整理好了。喏。”
陆淳年指了指裴越:“裴兄正在看呢。”
裴越也拿起手上的案卷跟李维解释:“淳年做的确实不错,这案卷整理的很细致,他还挑出了许多细节。”
陆淳年听着裴越对他的夸赞,高兴极了,双手抱臂看着李维,一副做了好事等待夸奖的样子。
李维见状,便几步走到裴越身边,拿起案卷翻看。
那案卷是关钟叔霸占的那个院子主人的,案卷上有一处被红笔圈出来了,上面写着那院子主人曾经给钟叔借过钱。
如此看来,恐怕这院子主人的死因另有蹊跷。
李维抬头看了一眼陆淳年,片刻后才道:“这次做的不错。”
陆淳年得了夸奖,高兴的像个被投喂的小狗。如果他有尾巴,恐怕现在尾巴都要甩出去了。
裴越和李维见陆淳年如此容易满足,便相视而笑。
三人正在讨论案子之时,严大人来了。
严厉穿着大理寺官服,一看就是刚从宫中下朝回来。
“见过严大人。”三人齐声道。
严厉表情严肃,微微颔首。
他转头看向陆淳年问道:“你那弟弟如今在青州如何?”
突然被点名的陆淳年十分惊讶,他本来就害怕严厉,严厉总是板着一张脸,任何时候看到他都是谁欠了他几千两黄金还不给还的模样。还好陆淳年只是一个小小的评事,平日里不必直接与严厉打交道。
陆淳年小声道:“我弟弟,阿知他好像刚到青州,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
陆淳知这次跟着钦差大臣前往青州,不知为何,却未曾传家书回来。他们母亲曾在府中提过几次,担心陆淳知在外不能照顾好自己。
陆淳知是陆府的嫡子,父亲母亲重视他也无可厚非。
陆大人毕竟在官场混过,自然知道这在外公办有多麻烦。再说陆淳知是去青州赈灾的,如今的青州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情况,忙起来顾不得给家里传家书也是正常的。
陆淳年也是这么想的,陆淳知也算半个钦差大臣了,他能有什么事?
严厉却突然开口道:“青州探子来报,陆淳知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