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虽然披着狐皮大毡却仍然抵不过这冬日的寒风。她时不时地将双手凑在眼前,往手中哈气,希望可以给冰冷的手指带来一些温暖。
“没关系,再等等吧。”赵宛宁的声音因寒冷而带着几分颤抖,但她却很坚持。
画屏还想再劝,却被赵宛宁打断:“好像下雪了。”
赵宛宁伸出手掌,似乎有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掌心,随后融化。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今夜为下弦月,月色朦胧,银色的月光淡淡的洒下来。
赵宛宁十分惊喜地抬着手,看着越来越多的雪花飘落在她的掌心里。
“主子来了。”裴衷突然出声道。
赵宛宁有些欣喜地问道:“真的吗?你确定?”
“回郡主,我确定。”裴衷见赵宛宁目光疑惑,随即解释道:“我与弟弟裴义有约定,以鸟叫声为信,刚刚我听到了。”
“原来如此。我刚刚听到鸟声,还以为真的有鸟呢。”赵宛宁恍然大悟。她思索片刻,然后问道:“你既然能听到裴义的鸟叫声,那你知道他们到了哪里吗?”
“回郡主。能知道大概到了哪个方位。”
“那太好了。”赵宛宁欣喜道:“裴衷,我们带着马车前去接应他们吧。”
赵宛宁说着便吩咐车夫准备启程。
裴越却有些犹豫道:“郡主,主子让我们在此等候。”
“我知道。但他们带着三十多个孩子在这黑暗之中赶路,总归是不方便的,我们前去接应他们,也能更快更安全一些。”
双方终于见面。
一见到那些孩子,画屏便赶紧张罗他们上了马车。
裴越在最后方断后。
待他走近后,赵宛宁才发现裴越一身黑衣似乎染了血。他走近的时候,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主子,你受伤了?”裴衷上前一步,想要查看裴越的伤势,却被裴义一把拉过去。
裴衷面露疑惑,裴义却抬了抬下巴,示意裴衷看向前方。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伤了?”闻到血腥味后的赵宛宁语气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焦急,她上前两步,又赶紧停住。
裴越撑了一路,总算平安地将那群孩子护送到赵宛宁面前,他的身子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赵宛宁赶赶紧扶住裴越,她的手刚一触碰到裴越的胳膊,便摸到一手的湿润,随之而来的是裴越口中的痛苦的呻吟。
赵宛宁忍不住将手凑到自己眼前,借着昏暗的月光和灯笼,她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那是裴越的血。
赵宛宁有些着急:“裴越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呀?”
“我没事。”裴越脸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钟叔的手下还是有两把刷子。有一武功高强的手下十分警惕,没有喝下那杯掺了蒙汗药的酒。我们的人跟他打了起来,我便也受伤了。”裴越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但他还是露出一个微笑,想让赵宛宁放心。
“你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干嘛还要出面?大理寺就没有人了吗?”赵宛宁的话中带了一丝抱怨,声音也有些尖锐。
裴越知道赵宛宁是早关心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这种语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赵宛宁便是上一世的赵宛宁。
赵宛宁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裴越十分古怪。明明受了伤痛的要死,还笑得那么灿烂。
赵宛宁拿出自己的帕子,想要给裴越止血。却被裴越拒绝了:“我看这些孩子已经上了马车,你也赶紧上去吧,外面风大。你别着凉了。”
赵宛宁秀眉紧蹙道:“你还有心思管我呢?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我看你明日要如何去大理寺。”
裴越虽然被赵宛宁骂了,但他却十分高兴,嘴角一直上扬,压都压不下来。
裴衷适时地送上一瓶金创药,赵宛宁便拉着裴越上了最前面的马车。马车里是几个小丫头,见她们的救命恩人和一个漂亮姐姐上了马车,便赶紧起身给他们让出位置。
赵宛宁借着烛火给裴越的胳膊上了金创药,然后又用手帕包扎了一下。
马车外的裴衷十分困惑:“咱家主子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之人吧?他明明……”
裴义笑得贱兮兮的:“嗨,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主子这是在卖惨,扮猪吃老虎呢。”
裴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