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主战,户部侍郎主和。”
“兵部尚书周远和户部侍郎江南山?”大公主问道。
赵宛宁点点头:“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只记得带头的那位好像有叫过自己的职位。”
大公主冷笑一声:“江南山这个老匹夫,他在这个位置坐得太久。一直想要更进一步取代他的上司户部尚书,只是这户部尚书一直勤勤恳恳,将国库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人找不到错处,江南山也没办法取而代之。他会主和,恐怕是因为国库确实撑不了太久,毕竟大周需要银钱的地方太多了。这仗一打几十万雪花银便没有了,他要从哪里寻得这么多银钱来补充国库的亏空?”
“周远那个老东西必定主战。近些年来大周边境平平安安,未曾出过什么差错,圣上也一直在暗中收归兵权。不管是萧家军还是镇北侯的齐家军,明里暗里都在打压兵部,他兵部尚书这个帽子算得上是有名无实。他恐怕也是想借着与北狄开战重新夺回权力罢。”
赵宛宁听得迷迷糊糊,兵部主战,也是对我们将士们的信任,户部主和,也是基于国库的现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公主粲然一笑,缓缓道:“宛宁你太天真了。若是都能像你一样站在本职角度思考问题,而不带有任何一丝私心的话,这天下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了。”
“是吗?”赵宛宁情绪低落:“那裴越也是主战派,他会有何私心呢?”
“裴越?”大公主问道:“裴太傅的孙子裴越吗?”
赵宛宁点点头,解释道:“我梦见他高中状元,然后在太子的举荐下进了大理寺任职。”
“进了大理寺?那便是想为裴长舟将军翻案罢。”
赵宛宁闻言抬头看着大公主。上一世,她虽与裴越成亲,成了这世间除了父母以外最亲密的人,但她却对裴越不甚了解。只知道他的祖父是太子太傅,他的父亲裴长舟将军战死沙场,却没有得到任何抚恤。甚至外人都在传裴将军通敌卖国。
裴家因此一蹶不振。
裴将军遗失的事情,赵宛宁从未听裴越提起过。裴越在她面前总是维持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做派,若不是知道裴将军,会觉得他是哪位受家中重视的世家贵公子。
如今看来,裴将军之事却有冤情,连大公主都知道裴越进大理寺是为了给裴将军翻案。
赵宛宁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裴越,她似乎一直在心安理得地享受裴越对她的付出,却不知裴越的背后也背负了许多。裴将军的冤情,裴府的没落,全都压在他一人肩上。
赵宛宁手中的帕子越揪越紧。
“你怎么了?”大公主问道:“为何如此关心裴越?”
赵宛宁这才回过神来,她思索着开口道:“若是主战......裴越如果想要调查裴将军的事情,那他是不是会上前线呀?”
大公主点点头:“幽州之战中,裴将军战死沙场。身边亲信之人皆失去性命。军中监军上奏折说裴将军勾结北狄,还拿出裴将军与北狄的通信。那确实是裴将军的笔迹。有物证在,人证又都死了,随便监军如何说,也无人能清楚其中曲折。”
“只是裴将军的父亲裴太傅毕竟是圣上的老师,圣上与裴将军私交甚笃,他也一直不相信裴将会通敌卖国。但也没人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裴将军的清白,便只能冷处理。”
“如此说来,那裴将军被人陷害的可能性会很大。”赵宛宁道。
“确是如此。裴越一个普通学子,即使秋闱之时高中状元,也该先翰林院。待到前面排队的往年学子们各自安排好去处,才会轮到他朝堂。可是,若按你说的他既是大理寺少卿,那便是圣上的旨意。圣上只是借太子之口举荐他,恐怕圣上也希望他能够查清楚裴将军的冤情。”
“所以裴越主战应该也是圣上的意思吧。”赵宛宁分析道:“若是大周与北狄开战,圣上必定要派一个监军去往前线,裴越应该会自荐。这样他就能前去幽州,暗中查探裴将军当年的事情。”
大公主赞许地点头:“看来你已经入门了。”
“入门?”赵宛宁有些困惑。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靠的就是这纵横之术。”大公主解释道。
赵宛宁摇摇头:“不太懂。”
大公主噗嗤一笑:“无碍。刚开始都是这样,多经历一些事情,你便能懂了。”
赵宛宁有些犹豫:“可是我并不想了解这些呀我只想多多挣钱。”
“然后逃离京城,远离纷争?”
赵宛宁尴尬地挠挠头:“我没什么志向,就想多赚点银子,然后四处云游,看看我大周这大好河山。”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不觉得作为一国之郡主,你也应当为之分忧吗?”
赵宛宁摇摇头:“若是可以,我并不想成为这个郡主。”
大公主一愣,随即想到长公主,心下了然。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大公主又换了话题:“你说,在你梦中,我大周摇摇欲坠,内忧外患。除了北狄来犯国库空虚以外,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赵宛宁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