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宁继续说:“你二人可曾识过字读过书?”
苏云点点头,回道:“家父曾在私塾读过几年,后来一直考不中进士,便郁郁寡欢地回到乡下,以种田为生。闲暇时间也曾教过我与妹妹读书识字。我们姐妹二人虽不通四书五经,但字还识得的。”
“那就太好不过了。”赵宛宁笑着道:“如今书铺还缺一个掌柜,我会尽快找到。若是你们两个都识字,那便可以跟着掌柜一同学习。近日我还准备再开一家点心铺子,若是你们两个学有所成,锻炼一段时日,便可以去我的新店铺了。”
那苏氏姐妹连连道谢。
赵宛宁这次没有推辞,受了那苏氏姐妹的拜礼。
东宫。
东宫的后花园不大,但胜在设计巧思。后花园的中心是一个茶室,古香古色。茶室旁种着一颗百年老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在夏日里撑起了一片绿荫。
树下放置着白玉石石桌和几把石凳,石桌上摆着棋盘。
太子赵望晋正坐在老树下与裴越对弈。
赵望晋所执白子已被裴越的黑子逼到绝境。
“元卿,你当真要对吾赶尽杀绝吗?”赵望晋愁容满面,眼前的绝境令他无从下手。
裴越没有说话,他从太子的棋篓里拿出一只白子,然后放在棋盘上的某个位置,那棋局便瞬间扭转了形势。白子一方起死回生,即将反败为胜。
“妙啊。”太子抚掌赞道。
裴越摇摇头:“太子殿下缪赞,这个破绽是您故意留下来的,元卿只不过是顺势而为。”
“哈哈。”赵望晋笑道:“还是元卿懂吾。”
此时,一个太监突然上前,俯身在赵望晋耳边说话。
裴越很有眼色地离开了棋盘,在一旁茶室坐下,熟练地自己给自己沏茶。
“你们可看清楚了,当真是我那块儿双鱼玉佩?”赵望晋神色凝重。
“回殿下,确实是双鱼玉佩。”说着那太监把玉佩呈给赵望晋。
赵望晋接过那块双鱼玉佩,双鱼的一条尾巴似乎磕到了,缺了一小块,那是他生气时随手将玉佩一扔,玉佩磕到墙上留下的印记,整个大周独一无二。
确实是赵望晋的那块玉佩。那曾是他儿时最喜欢的一块玉佩,只是后来送给了一人。他却记不得是送给谁了。
“那你可知是谁人拿去当的?”赵望晋问道。
“回殿下,那玉佩是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拿来当的。那女子离开以后,我派人跟随她,最后看着她进了长公主府。应该是清河郡主的侍女。”
“清河郡主?”赵望晋右手摩挲着玉佩:“齐宛宁?”
“殿下,是赵宛宁。”那太监解释道:“清河郡主已经随长公主改姓赵。”
“赵宛宁?她堂堂一个郡主怎会沦落到去当铺当首饰的境地?”
那太监没有回话。清河郡主受长公主苛待的事情在京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长公主毕竟是太子殿下的亲姑姑,他一个奴才也不敢主动开口说这些。
“你先下去罢。”赵望晋吩咐道:“最近派人盯着长公主府,尤其是清河郡主的动向。”
“诺。”
幼时赵宛宁经常跟着长公主一起进宫。他们几个小辈聚在太后宫中,倒是经常玩在一起,若是那玉佩给了赵宛宁,也是合乎情理的。
只是不知为何,他对赵宛宁却没有什么印象了。按理说他和赵宛宁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回忆起来,脑子里却没有什么关于赵宛宁的记忆。不管是与赵宛宁在太后宫中的相处,还是他将自己最喜欢的双鱼玉佩送给赵宛宁,赵望晋一点印象也没有。
可是他确信自己脑子没有受过伤,也没有失去记忆。他连幼时与裴越因一只蛐蛐打架都记得,为何独独对赵宛宁没什么印象呢?
“秋闱你准备的如何了?”赵望晋问道。
裴越给赵望晋倒了一杯茶:“太子殿下不是跟在下说学习要劳逸结合,休息的时候便不要再考虑秋闱的事情了。”
赵望晋抬脚在桌子下踹了裴越一脚:“你小子竟然拿吾的话来堵我。”
裴越轻松地躲过了赵望晋的攻击,笑而不语。
赵望晋知道裴越这是成竹在胸。
也对,裴越毕竟是裴太傅培养出来的,他的策论比朝中的一些大臣还要透测,这次秋闱必当高中。
只是赵望晋还是希望他能够一举考上状元。实在不行,榜眼探花也可以,这样他便能够参加殿试。对于他日后向圣上举荐裴越大理寺也更有优势。
裴越自然知道赵望晋的想法。毕竟上一世也是因为他在殿试上的出色表现被圣上钦点为状元,赵望晋后来也借着他在殿试上所作策论为由,推荐他去了大理寺任职。
“你懂我的心思便好。”赵望进嘱咐道:“莫要辜负裴太傅的一番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