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宛宁和萧鸿祎已经出钱买下那对姐妹,看热闹的人群便陆陆续续散去了,大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赵宛宁告诫道:“你们拿了银钱安置好母亲,便去寻个差事吧。只是这自由之身难得,不要再随便卖身了。”
那苏云强忍眼泪道:“这世道艰难,我与妹妹在这京城举目无亲。实在是难以寻到合适的差事。”
“不瞒女菩萨,我和妹妹也曾想通过牙贩子去寻个差事。却没想到那牙贩也想推我们姐妹火坑,若不是我小妹机警,恐怕我姐妹二人早已沦落风尘。我和妹妹也实在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之下才想起卖身葬母。”
苏云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女菩萨您既然已经给了我们银钱,那我和妹妹便是您的人了。待我和妹妹将母亲安葬好,便跟着您,听从您的吩咐。”
赵宛宁给钱只是怜惜她们命途多舛,想让她们安葬母亲,并没有想买下她们的意思。
人群散开以后,银烛和画屏也赶来赵宛宁的身边。
那苏雨一看银烛和画屏穿着体面,处事妥帖,心下有了计较,怕是赵宛宁看不上她们姐妹二人。观这赵宛宁的穿着打扮,应是非富即贵之人。
苏雨确实不想在举目无亲的京城四处碰壁了,她想着若是能跟着赵宛宁这样的富贵人家做侍女、做下人,像她身旁的两个侍女一般也是好的。于是,苏雨开口道:“女菩萨,我和姐姐什么都会的,洗衣做饭,刺绣种菜,我们都会的。我们两个跟着您回家,有口饭吃就可以。还望女菩萨帮帮我们!”
说着,苏雨又开始磕头。
听到她这么讲,银烛赶紧附耳小声地跟赵宛宁说:“郡主,您可千万别心软。把这外面不知根知底的人带回府,长公主肯定会生气的。”
画屏倒是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是长公主府的家生子,而是赵宛宁幼时出门非要买回来的小侍女。
赵宛宁转头看了看画屏,又看了看萧鸿祎。
萧鸿祎被她看了一眼,赶紧道:“你别看我呀,我哪儿敢带人回家?说不定过几个月我就走了。”
赵宛宁沉思片刻,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道:“既然你们无处可去,那便跟着我吧。只是卖身一事须得慎重考虑,若是真的签了卖身契,过了官印,那你们便再无反悔之地。”
那两姊妹赶紧磕头,“谢谢女菩萨!我们愿意的。”
“这样吧,这三十两就当我是借给你们的,”赵宛宁叹了口气:“我也不能把你们带回府,不过我最近打算自己做些小生意,刚好需要人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来?我可以付你们工钱。”
那两姐妹一听,这样既可以保住自由之身,又相当于有了一份可以领工钱的差事,自然乐意之至。
赵宛宁见她们姐妹二人没有意见,便道:“那你们先去安葬母亲吧。五日后,这个时辰,我们还在这里相见。到时我会跟你你们说具体的安排。”
赵宛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非要卖身之人。
“这也不奇怪,你们非亲非故的。她们若是就这样白白接受了你的好意,内心也会忐忑不安。”萧鸿祎说道,“有的人虽然生活穷困,但也有一身傲气。”
“再说了,你一看就是个有钱有势的贵族小姐。若是能跟你进府当差,不仅有了安身之地,还可以赚钱,也算是个好差事。”
“可是卖身给我了,那她们这辈子便摆脱不了奴籍了。”
“奴籍而已,跟活命相比不算什么。”
赵宛宁不再开口。
身后,银烛拉拉画屏的手,画屏对着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画屏,”赵宛宁突然道:“你和银烛的卖身契都在我的手里,若是哪天你们两个不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会把它交给你们的。”
听到这话,银烛和画屏同时惊讶地抬头,没想到郡主居然要来了她们两个的卖身契。明明这些年郡主自己也过得艰难,难以想象她是如何从长公主那里要来的。
气氛莫名变得沉重。
萧鸿祎不喜欢这么沉重的氛围,打趣道:“行了行了,还在大街上呢。别搁这儿给我表演主仆情深了。我看前面那家店人还挺多,我们去看看罢。”
赵宛宁一抬头,一座三层小楼立在眼前,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
珍品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