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肉?
叶嘉仪想起那个画面,差点就呕出来了,但一想到要离开陆家又不能撕破脸,还要苑氏亲笔写的和离书呢。
所以叶嘉仪决定从库房里挑选一些好的药材亲自去探望陆砚辞。
一进东跨院,满院子都是浓浓的药味。
“啊!”
屋子里传来了陆砚辞的惨叫声,叶嘉仪的脚步顿时止住,犹豫着要不要往前。
这时苑氏从屋子里走出来,见着叶嘉仪将人拦下:“好孩子,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出去吧。”
叶嘉仪正好不想看见陆砚辞那副惨样,半推半就地跟着苑氏离开,去了花园亭子里坐着。
“母亲,二郎没事吧?”
“唉!”苑氏长叹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叶嘉仪故作担忧:“是我不好,此事也怪我……”
“你这孩子,你本就在陆家受尽委屈,怎么能怪你呢?”
苑氏娇嗔斜睨了眼对方,她又说:“如今我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和二郎了,从回来后,我日日梦见大郎托梦,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叶嘉仪小脸羞愧地低着头:“怪就怪我命不好,我既是大郎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就该尽到为人妻的本分,后半辈子我决定长伴青灯古佛,替陆家祈福。”
“胡说!”苑氏故作恼怒:“你大好的青春年华,怎么能白白耽搁呢,陆家不能再连累你了。”
叶嘉仪又推辞几句,话里话外不能对不起陆家。
“你嫁出去仍是陆家亲人,我心里也舒坦些,否则夜不能寐,该怎么和大郎交代?”
苑氏一锤定音:“此事我会和你母亲聊一聊。”
叶嘉仪垂眸不语。
苑氏动作很快,下午就去了叶家拜访,叶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言语上为难了苑氏几句,但苑氏都虚心地接纳了,反而一个劲地朝着叶夫人赔罪。
这么一来反而是让叶夫人有些难为情了。
几个来回下来,苑氏也拿出了几张铺子作为陪嫁递给了叶夫人:“陆家已经自身难保了,嘉仪是大郎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对不起大郎,这是我仅有的一点心意。”
叶夫人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铺子,个个都是好位置,也足以看得出苑氏的诚心。
于是叶夫人也不再推辞,直接替叶嘉仪收起了陪嫁。
“既然夫人如此开明,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说一句贴心话,我自然是不愿意看见女儿一辈子守活寡的,如今陆家能做到这个份上,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日后两家还是亲戚!”
叶夫人不得不高看苑氏一眼。
苑氏当即就写了和离书,又将叶嘉仪当年的庚帖还有定亲信物一一归还,叶夫人也派人将陆家大郎的东西还回来,苑氏握在手心,眼眶一红,哽咽道:“如今我也算是为大郎解决了一桩心事。”
于是傍晚叶夫人就派人将叶嘉仪接回来安置,连同一块回来的还有嫁妆,一件不少。
“幸好你婆母开明大度,否则,你这后半辈子还真令人发愁。”叶夫人感叹,这也算是这么多天糟心事里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叶嘉仪嘴角抑制不住的开心,将脑袋依偎在叶夫人怀中:“母亲,女儿不想嫁陆家旁支,这辈子都不想陆家沾染上了,求母亲给女儿重新找门婚事吧,嫁得越远越好。”
答应陆家旁支这门婚事,只不过是她权宜之计。
如今和离书到手,叶嘉仪才不肯和陆家扯上关系,何况,她在京城的事肯定瞒不过那边。
她不愿意落人话柄。
她要清清白白地嫁人。
知女莫若母,此事叶夫人早早就安排好了:“我岂会不知陆家旁支不是门好亲事,但苑氏也的确诚心,你先住两日,晚些时候我派人去给苑氏通个信儿说明此事。”
苑氏有心,叶夫人也给个面子,倒也不必闹得太难看。
“多谢母亲!”叶嘉仪笑得甜甜,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
辛苦熬了几日的云瓷终于缓和不少,也能吃点东西了,春芬眼看着云瓷的小脸有些血色,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她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精心准备过的,也缓解不少云瓷的心理压力。
这日她午睡刚醒,管家送来了一只半人高的箱子,打开一看,全都是上等补品。
管家回禀:“这是陆大夫人派人送来的,只说陆家亏欠了您,聊表心意,还望姑娘收下。”
“那送礼的人呢?”
“回姑娘,将东西放下后就走了。”
云瓷抿唇,春芬焦急地问:“那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并未。”
这就奇怪了,陆家会有这么好心?
“姑娘现在怎么办?”春芬看向云瓷。
她这几日一直身子不适,倒也没有打听外头的事儿,喊来疾风问起来。
“陆琮和苑氏回来了,昨儿下午苑氏去了叶家给了封和离书,叶家派人接走了叶嘉仪......”
疾风将这几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还包括陆琮已经将她捐赠给朝廷的嫁妆,一共三十万两银子都上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