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夏姨。”
话刚说完,夏星颜身形飘动,已在数十丈开外。
寝院客房里,有孟苏禾与夏星颜两位宗师在,陈墨白的内伤已无大碍,只需休养。而得知了当年的事实真相后孟夏二人一怒一喜,怒是当年的事以及冯玉的作为,喜自然是文若兮仍活着。
孟苏禾紧接着问起文若兮身在何处,现在就要去寻,却被陈墨白拒绝了。
“臭小子,你信不过我?”
“当然不是,对不起孟姨,有些事我现在无法详说,还请您体谅。”
“算了苏禾,若兮健在已是万幸,墨白不肯详说自然有他的顾虑,你不要逼他就是了。”夏星颜劝道。
“可你也听到了,若兮虽然还在却一直未苏醒……罢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如今得知若兮还在,我心中已是不胜欢喜。臭小子,等你能说了赶紧带我和星颜去将你娘接回来,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们都会医好她。”
夏星颜这时问道:“墨白,你那个朋友对你的事知道多少?”
“我并未与他说过,可我这位朋友不简单,第一次见便道出了我的身世,当时虽未明说,但应是知道一些。”
“不行!你父母的事连我们你都不愿说,若是被其他有所企图的人知道还得了,这个人我看留不得了。”
陈墨白吓了一跳,忙劝阻道:“孟姨别,这人动不得。”
“有什么动不得,放心,恶人让我来做。”
“苏禾你别一听到若兮的事就这么冲动,你我出身正派,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让墨白看了还以为你是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陈墨白苦笑道:“孟姨,别的不管,但我这朋友师承安鹤同,将来或许能医好我娘。”
“神医安鹤同?”
陈墨白点头。
“好吧,但你父母仍活着这件事被冯玉知道,虽然她找不到你父母,但会将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拿住你不就如同拿住了他们两的命脉。”
“若是不放走冯玉,我怎能挖出其他人。”
孟、夏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对陈墨白有些刮目。原本想法是要陈墨白先跟她们回两凤山再做打算,现在看来,陈墨白倒是已经安排了许多。
之所以孟夏二人会及时出现在素衣派,就是陈墨白事先让人去传了话。其中内容事关文若兮,以孟、文、夏三人的关系来看,相信她们定会前来。
引孟夏二人来也是为了之后的事做准备,只是没想到今天就动了手,一方面是冯玉的话的确触怒了自己,另一方面也是赌二人应该差不多到了,如果已在附近自己便有机会反败为胜。
除此之外,为了预防,素衣派外围也安插了黑玉楼的探子。冯玉这次出逃或许会引出更多当年的人,黑玉楼的耳目便会暗中收集信息。
“还算谨慎,但既然知道冯玉有宗师实力,还这么冒失,若是她起先就下重手,我们没有赶到,你该如何是好。”
夏星颜的话像是在怨他,实际上是担心后怕。虽是第一见到,却是爱之深责之切。
陈墨白自知冒险,也不还嘴。
几人正在屋中说话,外面的长老与弟子却是着急得很。发生如此大事,触及门派根本,就连掌门人也畏罪潜逃,早已没了主张。
好在孟、夏二人归来,虽然这两人多年前就离开了素衣派,但比起其它长老,她们二人的江湖威望甚至更高,在年轻一代弟子心中,更是早已将她们传的神乎其神。现在门派之中乱成一团,虽然众长老暂时控制住了局面,但之后还指望二人能主持大局。
“孟师叔、夏师叔,几位长老有事想与二位相商。”
门外的弟子说道。
“等着。”
孟苏禾不耐烦的回了句,她对这些所谓的同门并无好感。
夏星颜同样如此,只是表现上收敛了许多,拉着孟苏禾对外面的弟子说道:“还请各位长老等候片刻,我们二人稍后便去。”
转头说道:“你我好歹也是素衣派出身,若是师父还在,也不愿我们现在这般冷漠。”
孟苏禾朝着门的方向白了一眼,随后说道:“墨白,你就在这里休息,哪也不许去,我一会让跟你同来的人过来。”
陈墨白点头。
正殿之中,素衣派的长老,核心弟子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急躁不堪。
“素衣派立派数百年,遇到点事就这般慌乱,成何体统。”
说话的人正是刚刚进来的孟苏禾。
“孟师妹,夏师妹。”
“现在当我们是同门?怎么不再是当年那副义正严辞,冷漠以待的样子了?”
“孟师侄,何故再提当年之事,还是先说眼下的事要紧。”
孟苏禾闻声看去,轻蔑回道:“这不是李师伯和程师伯吗?二位旧居后山草屋,不是非危难之际便不过问门中之事么?怎么今天倒是难得悠闲,来这问心殿了。”
“孟苏禾!当年就算宗门有不近情义的地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还冷言冷语,更不该对门中前辈不敬!”
“放屁!我孟苏禾不分轻重,行事莽撞,早就脱离了宗门,是冷是热还会在乎?身为前辈在门中弟子犯难之际不说援助维护,甚至恨不得将干系撇的一干二净。究竟是谁更无情?你们冷眼旁观可以,我言语冷漠就不行?!”
“你!”
“你什么你,若非看在我师父的份上,还以为这里与我有任何关系。”
眼见言辞愈发激烈,夏星颜及时缓和道:“苏禾和程师伯都先莫置气,叫我们来想必也是有话要说,不如先将正事说了,若是两看生厌,不再来往便是。”
李姓师伯此时也接话缓和道:“当年之事是我们有违人情事世故,也不怪你二人生气,你们程师伯也只是脾气硬而已,并非不肯承认当年过错。”
“说吧,有何事?”
李师伯稍有些犹豫后说道:“虽然你二人离开素衣派已近二十年,一直隐居在两凤山不问江湖,但也从未偏离正派之道。如今素衣派惨遭巨变,牵连甚广,更想不到冯玉竟是罪魁祸首。派中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与此之际,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几位长老与我二人商量之后,认为只有从你二人中选出一位最为合适。”
“李长老的意思是说让我们二人中的一人继任掌门之位?”
“不错,正是此意。”
“哈哈哈哈哈,李长老此话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你们师从池青霜,池师妹当年本就是师父定下的掌门人选,只是不想被冯玉所害,如今真相大白,有孟师侄你来继任掌门再合适不过。无论武功人品,江湖地位,都不至令素衣派经此事后一蹶不振。”
孟苏禾心中气不过,但也没有立刻反驳。她心中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这事其中并非有弊无利。
“苏禾,若兮健在的话,身为八圣之一的掌门或许……”
“我明白,否则早已懒得理会这破事。”
“不过她们的私心也不少。”
孟苏禾回道:“让我应下此事并非不可,但我和孙师姐不同,与那冯玉更加不一样,你们也该知道我非柔和内敛的性子,我说的话你们可以提出异议,但我决定了的事,谁若不从,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如此你们可还希望我来做这个掌门。”
其他几位与孟苏禾平辈的长老都看向程、李两位辈份高的,她们深知孟苏禾话里话外的意思,想让门派抱住两凤山这二位的大腿不是不行,那就要乖乖听话。
程李二人相视一眼,利弊清晰,也不多磨叽。
“自当听掌门号令。”
见为首的二位长老已经对孟苏禾承认施礼,众人也跟着照做。
昔日一气之下离开门派的人,如今再次归来阴差阳错的接管了门派,素衣派上下谁能料得到,只感叹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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