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戈战的两千游骑兵一路追赶着杨云飞的队伍,在他看来,虽然潜伏在杨云飞阵营中的探子传消息说苏文放在第一队,但以他对杨云飞的了解,对方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将苏文放这样的重要人物交给别人的几率微乎其微,所以断定苏文放一定在杨云飞这一队,况且杨云飞率领的银甲军这一队也最为保险。
而杨云飞同样能猜到戈战会亲自追击自己,半忧半喜。看来戈战已认定苏文放于自己队中,双方人数相差悬殊,一旦被戈战追上,后果不难想象。于是杨云飞将银甲军一分为二,令副将带过半人马为先,自己领其余人压后,尽量拖延对方的追击速度。
游骑兵机动性上优于一般骑兵,善于追击,劣在近身战。作为先锋的五百人刚进入密林,杨云飞率一百银甲军突然从树上落入对方阵中,银甲军本就不骁勇,此刻如疾风掠过,杀了戈战的先锋队一个措手不及。
速战速决后,杨云飞命几人将少数马匹赶往另一路,自己则带其余人马一路奔袭追赶前队。待到戈战到来,只见先锋队数百人横尸林中,心中大怒,愤然下令加快追击,誓要将杨云飞斩杀。
属下看过路上马蹄印,回报戈战对方分两路离开,一多一少。
“朝马蹄印少的方向追!”
有了先锋队被反杀的教训,戈战不能再分兵两路,而且他也认定杨云飞没有分兵,一多一少两路痕迹只是混淆视听,杨云飞有勇有谋,断不可能全员在此截杀先锋队,必是大部队护着苏文放在前,自己留下断后,因此马蹄印多的一路只是用来迷惑,真正的逃走方向定是马蹄印少的那路。
成功骗过戈战为杨云飞争取了不少时间,加紧脚步追上前队后继续与戈战的追兵拉开距离,直到一处岔路,一边仍是树林,另一边则通往开阔平原地带。杨云飞令队伍停下,沉思起来。戈战在竞军中虽算不上智将,也没傻到会一直蒙在鼓里,一旦追赶上来,哪条路都不保险。
犹豫再三,杨云飞下令全员往平原方向,而自己则准备单独留下拖延一阵。
“将军不可,您想从千军万马中退走不难,但一人挡住几千人,岂不白误了性命,不如提前埋伏,未必不能出奇制胜。”副将劝道。
“临行前你们便已清楚我们的任务,现在的处境,先不论与其拼杀银甲军这两百兄弟能否保全,若是我们的任务完不成,保不住千辛万苦换回来的人,这对昊国无遗是巨大损失。何况想要我命之人数不胜数,凭他戈战还不配。”
“既然如此,将军与我们同行,加快行军,就算他们追上也还需要一些时间。”
“戈战不是痴傻之人,我们带着一群书生谋士,行军速度必然不会太快,若是走的急了,怕他生疑。”
“就算这样,那也该由我……”副将还想要劝阻就被杨云飞拦住。
“不必多言,按我命令行事,传信给拒狼关的银甲军前来接应。”
说罢,让人将他的白鹰带过来给他。
“我们拒狼关见。”
说罢杨云飞头也不回的朝另一条路奔去。
正如杨云飞意料的,戈战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追了几里路都只见马蹄印,并没发现车辙,而且蹄印始终非常密集,像是人牵着马跑出来的。
戈战哂笑道:“就会耍些小聪明,不过终究还是猎物,掉头追!”
此时的杨云飞已经独自回到林中小道,抬手放出白鹰飞雪,霜白的雄鹰振翅飞上树梢,环顾四周再次飞起在林子上空画圈翱翔。
戈战行到一半,突然见到不远处惊起一片飞鸟,揶揄了一番后朝着惊鸟方向快速追去。越是追赶戈战心中越掩饰不住的狂喜,杨云飞十四岁便凭一杆枪连挑五将,一战成名,在战场上更是令竞国军队望而生畏的存在,自己也曾和杨云飞有过几次交锋,无不败下阵来,这一次终于有机会擒杀对方,怎能不欣喜若狂。
心中正幻想着杨云飞跪伏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却听到一声哨音,转瞬间一道白影从天而降扑上自己面门。戈战慌乱躲闪,避开了袭击却也狼狈落马,站起身凝视前方,见有人影横枪立马拦住去路,可不正是杨云飞。
哨音再度响起,那道白影回到杨云飞肩上,展开羽翼一声鹰唳,惊空遏云。杨云飞目光如剑,霸气外放,仅是站着不动便令戈战的骑兵部队心生畏惧。
戈战见状上前指着杨云飞道:“够胆量!孤身一人引走我数千骑兵,老实说,我对你的命比苏文放更有兴趣,而且等擒住你再去抓苏文放也一样。”
“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我知你武艺超群,若论单打独斗我不是你对手,不过现在面对我数千骑兵,你真以为你是不败战神?简直螳臂挡车。”
“那便来领教我手中这杆枪,何须多言。”
“杨云飞,我最后再劝你一次,如今你孤身被困,不如降了我竞国,加官进爵,不比在昊国做个小小的五品杂号将军,被派来白送性命强。”
“我杨家世代匡君辅国,攘夷安邦,宁可马革裹尸,不做断脊之犬。”
“好好,要的就是你这不识好歹的骨气。全军听令!斩杨云飞者,升校尉赏银万两!”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确没错,竞军人人都眼红起来,即便杨云飞威名远播,现在就只是一块肥肉,但凡能将其拿下,那是不知多少年多少战功才能换来的前途,一想至此,前部百十来骑策马杀上前。
杨云飞挺枪迎上,一杆银枪如猛龙过阵,所及之处便是人仰马翻。竞军见杨云飞勇猛异常,心中难免生出怯意,越是如此,越失了战力,此时的竞国骑兵在杨云飞眼中如演习场上的草把无异。
看着仅凭一人之力便轻松横扫上百人,戈战越发按耐不住。
“准备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