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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幽会佛祖

夜半,善海大师因丢失大黄鱼心里窝火,教训了一通晚归的小和尚后,拂袖回到了寮房就寝,但小和尚带回的那些无厘头的消息,却像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口,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小和尚如此害怕他?甚至连他名字都不敢说,这事太反常了!他怎么知道大闵寺一带有天灾人祸?小玉是不是那个偷走大黄鱼的狐狸精?大黄鱼现在还在她身上吗?怎么再夺回来?善海大师躺在床上心神不宁地反复思忖。

小和尚见师傅走远了,站着抽泣片刻,然后关上寺门,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住处。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斟酌一天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一文不值。

难道好人真没有好报吗?今天我救了两条人命,按理说应该会有好报,但结果却不但招来小玉的戏谑而且还遭到师傅的一顿毒打。小和尚越想越怄气,越想越难过。于是他洗净脸上血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悄悄出门去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清冷,照在小和尚矮小的身上,影子比他还矮。他走在通向禅房的小径上,路旁秋菊开了,一阵阵清香迎面扑来,置换他胸中残余的酒气。

禅房,座落在曲径通幽处,像一盏青灯指引着迷路的人。

禅房,掩映在墨绿遒劲的松柏丛中,院墙外蒹葭苍苍,竹叶飒飒。

推门入院,墙内种满各种花草。有开小红花的山桃草,有吐大红花的牡丹,有妍小白花的夹竹桃,有敷大白花的海棠。这里给人感觉,是一处温暖的地方,一个修身的好去处,一片让心灵沐浴月光的净土。

进入禅房,小和尚脱鞋跪坐于蒲团之上,轻敲木鱼,口中默念经书,思维彷佛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牖,排遣着红尘中的无奈和痛苦,脸上尽显看破红尘后的冷静和空灵。

在朦朦胧胧中,他走进了一座大雄宝殿,双手合十,焚香祷告。

佛祖像坐着跳肚皮舞,哈哈大笑道:“小僧愁眉苦脸,是否遇到不悦之事耶?快说来给俺听听!俺会竭力排遣你的烦恼和忧愁。”

小和尚叹了一口气,用经书上的文言责问道:我一心向佛,佛何不渡我?

佛祖听小和尚口吐文言以为他是唐朝人,便用文言答道:一生向善,不问世事,心有禅意,不悲不喜,悲喜自渡。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若人求祖,是人失祖。

小和尚一脸懵逼,不知佛祖所云,却又叹口气问道:我普渡众生,为何一无所获,四大皆空?

佛祖肚皮舞跳得更加厉害了,前仰后合,哈哈大笑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有相皆是虚妄,如梦亦如幻,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小和尚听佛祖还是说文言,一窍不通,急得根根汗毛竖立,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佛祖见状,笑问小和尚生辰八字,小和尚如实相告,佛祖听后,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小和尚用文言向佛祖提问,佛祖人误以为他是公元十世纪的唐朝和尚了,没想到他是公元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和尚。

佛祖了解到小和尚是现代和尚情况后,知道他是地球上进化级别最高的人种,不是唐朝那些饮血茹毛的榆木疙瘩,于是放下架子,摆低身段,从大雄宝殿的龙椅上缓步走下来,亲自接见他。

佛祖还叫一位妩媚动人的小奴婢,仔细查阅了小和尚的生辰八字,以定位他所使用的语言。当佛祖知道小和尚使用的是现代白话文时,又特地叫了一位五官精致的现代汉语翻译官过来,给小和尚当翻译。

佛祖通过女翻译官对小和尚歉疚道:“二十一世纪伟大的小和尚,实在对不起!刚才语言窜频道了,我误以为你是唐朝和尚,用文言回答你了,让你不能听懂,让你生气,实在抱歉,还望兄弟海涵!”

小和尚见佛祖平易近人,甚至跟自己称兄道弟,并没有佛门中传说的那么阴鸷可怕,于是悬着的心松弛下来,他搂着佛祖肩膀笑道:“佛祖,您年已过千岁,也该颐养天年了,何必身履险地,劳心费神地为后生服务呢?”

佛祖心想:奶奶的,二十一世纪小和尚,果然智力非凡!想要革老子的职,拿老子的身家性命,话都说得如此委婉动听。幸亏这些现代人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不想他们烧香磕头,井水不犯河水,要不然,像他们祖宗那样,天天跪拜我,天天祈祷我,早晚会把我折磨死!

想到这些,佛祖哈哈大笑道:“小和尚,你的建议甚合俺意,不瞒你说,俺已经请辞了若干次了,可气的是,玉帝大人作梗,他不肯点头!说什么,我这岗位是特殊工种,就需要像我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寿星来把守,这样他才放心,年轻人来干,他一百个不放心,你看这可把我退休的大事都给耽搁下来了,你说气不气人?小和尚你是二十一世纪和尚,玉帝都拘你们,如果你有空,到玉帝那里坐坐,给我求求情,让他放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小和尚心想:不愧为千年老官油子啊,说句笑话都会把人气死,娘的,不就是仰仗个玉帝狐假虎威吗?一旦哪天树倒猢狲散,看你还笑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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