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风在大山空旷的沟壑里回荡,吹到张村长家坚如长城的院墙上,发出尖利的怪声,小泰迪狗两只眼睛在院墙黑暗角落中闪烁,两颗明亮的星星。喧闹了一天的张村长家大院终于平静下来。
翌日,八点多钟,太阳光线从云缝隙里刺穿出来,笔直分明,斜照在羌村的上空。善海大师刚到村头,看见乐大婶蓬头抹红穿着红上衣在码头上漱洗,善海大师心中有急事,没有跟她多话,只是乐大婶向他点头微笑。
善海大师到了张村长家,取下行囊,搁在桌上,张村长笑着给她点烟,倒茶,他嘴上推辞,手却接了过去,烟从他手指间升腾,一丝一丝弥漫了屋子。
——请问村长大人,你要我一大早回来,有何贵干?
——乐大婶死了,你知道啊?张村长痛惜地说。
——你不要瞎说奥,我刚才还……大师急忙打住了嘴,心想:刚才我在码头上是不是见鬼了?见鬼不是好事,还是不说为妙。便顺嘴说道:不过,人命在天,新陈代谢,也很正常。心里又狐疑:难道世界上真有鬼?他越想越害怕,他小心翼翼地问张村长:乐大婶怎么死的?
——自己掉厕所淹死的?张村长若无其事地答到。
——哪里厕所?
——我们家厕所。
——难怪,我想她自己家牛眼窝大的厕所,怎么也不会淹死的,看来你厕所给她有缘。善海大师道:那现在咋办呢?
你知道的,乐大婶老两口无儿无女,丧事还得村里帮她办啊,毕竟是个人,人一辈子不容易啊!张村长叹息道。
阿弥陀佛,阿尼陀佛,超渡亡灵胜造七级浮屠啊!大师双手一合,两目紧闭,默念叨。
不过,村里经济也不佳,不能过度使用公款,必须节约办丧,今天请大师过来就是商量这事。张村长就算说明了请他来的原由了。
大师一听这话,知道张村长不是给他功劳费的,空欢喜一场,不禁有些失意。但想到,在钱方面张村长从不是那种爽快人,他只好宽慰自己。可是,大师再转念一想,不禁大喜,差点叫出声来。
大师想到: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神的?鬼神,都是人编来骗人的,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他从小到大,念经拜佛,衣钵化缘,渡人天堂,从没有见过一个神仙表扬他;但他大师兄善水大师,既不念经也不拜佛,既不衣钵化缘,也不渡人从善,吃烟喝酒,却子孙满堂。所以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万物可见,可见都是物。因此,他认定乐大婶还活着,没有死。
为此,大师狡黠地对张村长说:这丧事你说怎么办?
越快越好,能省则省,今天办完,绝不拖到明天,入土为安。张村长既是协商又是命令语气对善海大师说。
刚才我去冥冥阴间寿命司查了一下乐大婶的大限未到,她不应该死,如果适当超渡,说不定还可求她,这既可以为你省一笔丧葬费,又可以救一条人命。大师神秘地对张村长说。
大师还有这法力,我真是不敢相信啊,如果真如此,我也不当什么村长了,随你一起做和尚去了。张村长似嘲笑又似崇拜的语气。
如果救活了她,你能给我多少奖赏?大师直面其墙地问。
这时正好李部长随小玉下楼,休息了一夜,他容光焕发,白里透红,见大师与张村长聊得正欢,插嘴笑问,张村长用神秘怀疑的语气向李部长解释了一番大师的法力,李部长哈哈大笑,说:如果大师能让她起死回生,我个人也可以奖你十万,并去你寺庙摩拜。
此言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衲立即去超渡亡灵了,半小时后就把她领到你们面前,只是你们两位大人不能出此家门半步,静待佳音即好。
一言为定,李部长脱口而出,毫不迟疑地说。
大师一转身,挥一挥金色袈裟的衣袖,脚轻轻一蹬,仿佛驾云一般迅速离去了。
李部长,张村长,半信半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希望大师能救活乐大婶,这样他们不但名声不会受损,而且还能名正言顺地在羌村这块神圣的“云末山村”大刀阔斧合作一把。
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