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市文物局的鉴定员急忙追赶上来。
“那,那位女同志……你,你叫什么呀?在哪个文物局工作的?”
姜明心微微勾唇:“我叫姜明心,还是个高中生。同志有什么事吗?”
对方很显然吃了一惊,“你的鉴定水平这么厉害,竟然只是个高中生?我们老师想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来我们文物局交流交流,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姜明心把方哥书屋的座机电话留给了他。
回程的路上,邢昊东为了提神,打开窗户抽烟,姜明心虽然讨厌烟味,却也没有阻止。
望着浓稠而漆黑的夜色,她忽然想起了周素云。
“东哥,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邢昊东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握着方向盘,稍稍往后偏头:“嗯?”
姜明心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对周素云究竟是个什么看法?你的老班长牺牲了,我觉得非常遗憾,但这件事跟周素云并没有直接关系吧。”
这话一出,副驾驶上的江斌顿时惊醒。
老班长的死可是邢昊东的雷区呀,姜明心怎么有胆子踩的?
邢昊东沉默半晌,反问:“那你的意思是,周素云半点错处也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待事情我们不能不能客观一点,不要带有太多的个人情绪?毕竟周素云到底为什么要跟老班长分手,谁也不知道。毛主席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还没调查清楚,就迁怒于周素云,对她偏见是不是太明显了?”
姜明心同情红姐,自然不希望她被人误解。
邢昊东再次沉默了,而且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你找到她了,是吧。”
姜明心猛地打了个激灵,“真够敏锐的,你以前当侦察兵的啊?”
江斌插了句嘴:“我们东哥何止是侦查干得好呀,他是全师部最厉害的兵王,什么兵种都干得了!”
邢昊东冷冷地斜睨他,“我让你说话了吗?”
本想缓和一下气氛的江斌哑了。
“我说过的,老班长重情重义,他在部队不要命地拼,也是想往上多走几步,以后能让她媳妇过上好日子。”
邢昊东讥讽地勾唇,“哪知道,她一声不吭就跟别的男人领证了,哪怕给老班长一次机会,我也不至于记恨她。我不是要找她算账,只是想当面问清楚,当年到底为什么要抛弃老班长?”
听着他冰冷的质问,姜明心不禁头皮发紧。
若不让他们见面,邢昊东心里这根刺可能会扎一辈子。
但真要让他们见了,红姐的心灵肯定会遭受二次创伤。
姜明心紧抿嘴唇,一时间进退两难。
见她无言以对,邢昊东心底隐隐窜上来一团怒火:“既然你已经找到她了,为什么迟迟不说?怕我揭露她自私的真面目,破坏她现在幸福美满的家庭吗?”
“那不如你告诉我,她到底嫁了个怎样的男人?当大官的,还是富甲一方的暴发户?”
姜明心的眸色骤然变冷。
“东哥,请你把这句话收回去。”
嘎吱一声,邢昊东把车停靠在路边,重重地砸了一下方向盘。
“你知道吗?我经常在夜里梦见他,梦见他倒在血泊里,就死在我的面前。你们女人怎么会知道当兵有多苦?她说分就分,说嫁就嫁,而老班长却要承受生命的代价!”
姜明心瞬间瞠目,怒吼道:“邢昊东,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