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安静的很,苏滟只听见她和张洁云浅浅的呼吸声,鼻尖是张洁云身上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
苏滟觉得奇怪,之前她出门,都有保姆陪在她身侧,今天张洁云却不让保姆跟着,而且她现在坐的车明显不是她平时坐的那辆宽敞的房车。
苏滟清了清嗓子问,“张秘书,这辆车是你的吗?今天怎么没有让司机开那辆房车?”
张洁云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苏滟的第一个问题,却没有回答苏滟的第二个问题、
苏滟微微蹙了一下眉,她隐隐觉得张秘书今天有些反常,张秘书平时虽然话也不多,但从未像今天这般沉默。
苏滟觉得,张秘书像是在刻意的回避和她沟通。
苏滟咬着唇,想了想后再次开口问,“张秘书,汽车开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到海城机场啊?”
张洁云双手把着方向盘,透过汽车后视镜看了眼车后座的女人,过了几秒后才回答,“太太,别着急,快到了。”
苏滟眉心拧的更紧了,张秘书的这个答案明显是在敷衍她,回答了等于没有回答。
汽车又开了一段时间,苏滟感觉车速一下子提了起来,汽车也不再开开停停,她猜测汽车应该是开上了高速公路。
苏滟呼吸渐渐变的急促,去海城机场,汽车根本不需要开这么长的时间,也不需要上高速公路。
她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她确定张秘书并不是带她去海城机场。
“张秘书,我想给先生打个电话。”苏滟沉着脸说话。
张洁云拒绝得很快,“太太,先生在港城的工作繁忙,这会儿恐怕没有时间接您的电话。”
苏滟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秦灿烨即使工作再忙,也会接她的电话。
张洁云明明比谁都清楚这一点,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苏滟觉得不管张洁云要做什么,她要做的事情一定不是秦灿烨吩咐的。
“张秘书,我想上厕所。”苏滟屏住呼吸说话。
张洁云扭头看了苏滟一眼,见她双手捂着小腹,脸憋得通红,看着很着急上厕所的样子,在导航上找了个距离最近的服务区,往服务器开去。
到了服务区,张洁云扶着苏滟往残疾人卫生间走。
刚走到残疾人卫生间门口,苏滟突然‘哎’了一声,有些害羞地说:“张秘书,忘记和你说了,我正在生理期。”
张洁云愣了愣,正要扶着苏滟往回走,听见苏滟语气焦急的道,“我憋不住了,我在卫生间里等你。”
张洁云盯着苏滟没有焦距的眼睛看,过了片刻后说了声‘好’,她把苏滟送进残疾人卫生间,转身快步朝着服务区里的商店方向走。
苏滟在心里默数了五十下,估摸着张洁云走远了,摸索着走出残疾人卫生间。
张洁云在商店买完东西,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往残疾人卫生间方向跑。
残疾人卫生间的门是紧闭的,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
张洁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盘,她离开了不过三分钟时间,便耐心地等在残疾人卫生间门外。
又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张洁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太太,您好了吗?”
残疾人卫生间有女人低低的声音传出来,隔着厚厚的门板,张洁云听不清里面的人说了什么。
她抬起右手,曲着食指和中指在残疾人卫生间的门上‘叩叩叩’敲了三下,同时拔高了声音说,“太太,您开一下门,我把东西递给您。”
残疾人卫生间传出女人分贝不算小的咒骂声,“催什么催!”
张洁云一怔,这声音听着不像是苏滟。
她下意识地去扭残疾人卫生间的门把手,想进去看个究竟。
残疾人卫生间的门是反锁着的,她扭不开。
这时,残疾人卫生间的门从里到外被人推开,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女人虎着脸站在门口,见到张洁云的一瞬间,语气毫不客气地说:“我说,你又不是残疾人,干嘛跑残疾人卫生间上厕所。”
张洁云没有理会女人的骂骂咧咧,伸着脖子朝残疾人卫生间内看了一眼,见里面空空荡荡,心下不好。
她急急问中年女人,“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年轻女人,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长头发,长得挺漂亮的。”
中年女人杵着拐杖走到洗手池那,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回答,“看到了,我在她后面进的卫生间。”
“她去哪里了?”张洁云声音透着着急。
“她是你的家人吗?你怎么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中年女人洗好手,回头看向她,“我看她孤身一个人,眼睛又看不见,以为她和家人走丢了,就让我女儿把她送去本服务区的便民服务中心……”
她话音刚落,张洁云踩着高跟鞋往服务区的便民服务中心方向狂奔。
中年女人在她身后大声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她说不需要我女儿送她去便民服务中心,让我女儿把她领去服务区的咖啡馆了。”
张洁云听见中年女人的最后一句话,立马转了方向,朝着咖啡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