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烦啊!”泽诺有点厌恶地甩了甩自己的左手,想把那些红白相间的液体甩下来,“苦差事都是我做,真是有够烦人的。”
流淌在地上的鲜红血液却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动着,向泽诺的手臂上倒流着,他左手上的黑色皮肤兴奋了起来,开始蠕动着,就像是深渊中一张贪婪无比的大嘴,大口地吞噬着那片鲜红的液体。恶鬼的面容下,那张脸在扭曲地享受着。
混蛋!伊森在怒吼着,可是怎么都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沉重的眼皮也再也撑不住了,慢慢地消失了光彩,映入眼中的最后光景是泽诺那只沾满腥味的黑手在他的视界无限放大......
“可以开始了。”泽诺对着耳机说道,然后粗暴地撕下身上的白衣大褂,那层大褂下没有半点生化防护,露出的是一套Cleaner的制服,露出的左臂和黑色的制服完美地契合,他直接把失去意识的伊森抗在肩膀上,拎起采样完毕的手提箱,向外面走去......
“长官,三人份的午饭......”一个警卫员提着三盒土豆泥一般的拌饭在治疗室门口敲着,门内却没有一点儿动静,没有人走过来开门的脚步声,也没有准许的命令,甚至连仪器的“滴滴”声都听不见了,安静的有点可怕。现在这样的时刻,不管是市民还是感染者都焦躁不安,甚至连军队的人都有些不安分,毕竟还有6天这座城市就要被轰飞了,他们却还被关在这里。之前也有枪声传来,他们也没在意,因为这几天有太多暴动了,鸣枪示警变得很常见。
“长官?”警卫员把嗓音提高,同时更加用力地敲着门,“三人份的午饭!”
但他也意识到了不对,门后面似乎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不会是有感染者摸进来了?或者是......内部有人被感染了没上报,在医疗室孵化了?警卫员警觉地放下饭盒,摸出了枪套中的手枪,悄悄地把手搭在门把手上,一下子用力拧动门把手,撞开医疗室的门,枪口左右晃动着寻找着移动的目标,同时高喊着,“别动!”
但依旧是一片寂静,因为还留在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早就已经不会动了,体温都已经快逸散完毕了,和周围环境一样地冰冷。
警卫员的目光扫过医疗室内的一切,双手都在微微地颤抖着,手心分泌着紧张的汗水。这......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是地狱的模样。
雪白的墙上有淡淡的喷溅式血印子,地上躺着一具干巴巴的尸体,只能从衣服上依稀看出是个男性军官,完全无法辨认出具体的身份,因为他的头部连带着颅骨都已经被砸扁了,支离破碎的骨块带着红色的血丝散落一地。
警卫员捂住了嘴巴,床边还倒着一个白大褂,眼窝中深深地扎着一柄手术刀,早就已经没有了呼吸,但那张惨白的脸让他认出了是军队里的护士,时常跟在沃尔长官身边活泼的小一,但是现在她已经再也笑不出来了。
什么情况?不是说伊森长官回来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头部被杂碎的尸体是沃尔长官?难道是伊森长官被感染了,带回来孵化了......警卫兵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不去让自己的大脑胡乱猜测,说不定内部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还在附近看着他。
警卫员拿出对讲机,“巡逻点吗?1号治疗室,警卫组的赶快来人,重大事件,红色级别。”
“没…...没人手了......不够......”对讲机的另一头传来的是很噪杂的噪音,让人听不清到底是在说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