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童勇出门再回来,前后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项凌都没反应过来,人还有些发蒙呢。
刚刚还那么强硬呢,怎么转眼就温言细语,如此的配合起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又能发生什么事呢?
项凌想不明白,但也不必想明白,只要童勇愿意配合,管他因为什么。
“如果侯爷愿意调兵相助,那就实在太好了。”
项凌大喜,拱手躬身。
童勇上前扶了项凌一把,道:“殿下客气了,既然是为了百姓,本侯自然义不容辞,只是本侯虽掌南境诸事,但私自提调兵马,而且是往凉州境内,若无陛下旨意或是兵部调令,此罪,就是本侯爷吃罪不住啊。”
项凌笑道:“侯爷放心,此事波及凉州数城,为免麻烦,临行前父皇曾许我便宜之权,侯爷尽管调遣兵马,后果自有本宫承担。”
项乾给的便宜之权只是给项凌一个方便,当然不包括提调南境兵马这么大的权力,不过好在这一条是不会明文规定的,项凌此举倒也不算逾矩,事后上个折子请个罪,说自己是事急从权,七部的人自然会将事情原委上报,苏承望也会帮忙说话,只要差事办好,事情有个好结果,迎接项凌肯定不会是项乾的问责,而是封赏嘉奖。
所以项凌一点都不担心这点。
“这样便好。”童勇闻言点了点头。
他问这句话,其实也是废话,项凌又不是傻子,如果没有项凌没有应对,肯定是不可能贸然来找自己的。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既然如此,那本侯马上就集结兵马,殿下可先行一步打点一切,本侯亲自率兵五万,最多半月就能抵达细阳城。”
大军调动,不是说走就走的,自然需要时间。
不过因为不是去打仗,所以倒也不必带什么辎重,所以行军的速度其实是不慢的,虽说雪路难行,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先锋骑兵肯定能到细阳城。
“如此,就劳烦侯爷了,此事刻不容缓,本宫便不多耽搁,即刻离开,只待侯爷兵马了。”
“恭送殿下。”
“侯爷留步。”
双方定约,项凌如沐春风,赶路的疲倦一扫而过,反而精神百倍,丝毫不准备在石阳逗留。
项凌着急,童勇也着急,也不留项凌。
待项凌离开童勇立刻吩咐亲卫道:“快马传令给司南伯,就说凉王殿下持陛下圣令,提调诸镇兵马往细阳等诸城开辟河道,让他遣八千兵先行北上,至于竹溪匪患便暂且搁置,余将以守城为重,不可擅自行动。”
“是。”
等沈雄收到童勇命令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倒不是这个命令让他意外,而是这个命令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点。
项凌和沈雄是一前一后同一天离开梁州城的,但项凌去的是远一些的石阳,而沈雄则是回的陆安。
所以沈雄其实是比项凌早到两天的。
但沈雄接到命令的时候,也就刚到陆安不到四天的时间,也就说,童勇根本就没有和项凌拉扯,而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并不符合常理。
童勇是诚王的人,他会这么给项凌面子?
就算看在项凌皇子的份上,可这也太痛快了点吧?
不明白,沈雄跟项凌一样,是真不明白...
“来人。”
沈雄唤来副将,吩咐道:“镇南侯有命,你可率本部八千兵马立刻出发前往细阳城于五皇子帐下听命。”
“末将得令。”
副将离开沈雄却是陷入了沉思。
“现在陆安城内便只有两千守军了,已然无力清剿匪寇...难道,真的跟青云所料一样,这群所谓的盗匪,不仅是燕人安排,而且还跟镇南侯有关系?”
仔细想想,楚国的边境地带出现了一支专门劫掠楚国商人的强盗,那楚军出兵剿匪应该是合情合理合法且必须要去做的,这也在边境守将的职责之内。
但是现在带头阻止剿匪的正是主掌南境的镇南侯,这也不合常理。
难道童勇有意养寇自重?
有这个可能,但确实有点蠢。
毕竟,沈雄跟童勇并不是一党,而沈雄在南境的地位比童勇也差不了太多,如果童勇敢这么做,或是有这个趋向,沈雄完全可以越过童勇上报此事,届时无论真假都必会引来兵部跟七部的明察暗访,而无论能不能查出东西来,对童勇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
而所谓养寇自重,无非是假借盗匪名义索要军饷物资之类的。
但童勇却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不让出战,别的一切如常。
这让沈雄没有了借口,养寇自重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
而这一点,沈青云跟苏承望就看得很明白。
因为沈雄本来就是楚帝项启安在南境的钉子,为的,就是牵制童勇,防止童勇做出养寇自重这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