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苏承望一愣,“安眠...老夫还未曾听说过此药。”
沈青云笑着摇了摇头,“您老年纪大了,身子自该好生养着,酒可不是养生之物。”
苏承望点了点头,“倒是没想到你真酿出了酒,还是举世无双的烈酒,只是此酒只占得一个烈字,未必有多少人会喜欢。”
沈青云嗯道:“这是浓缩的酒精,还需要稀释度数,调制口感,楚人多嗜酒,若是推广开来,应该会有不少人喜欢。”
苏承望有些不习惯沈青云说的词语,不过大概意思他也听明白了。
“怎么,你这是要开酒楼?”
“嗯。”沈青云点头,“我得为自己攒下家底啊,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日后去了帝都,一应花销总不能都靠着郡主吧?”
苏承望哑然,“想得倒是挺多的。”
苏承望当然不相信沈青云的说辞,若只是花销的话,以沈家的富贵完全足够,根本没必要开酒楼挣钱。
沈青云此举,估计还有些别的想法吧。
沈青云眼珠子一转,对苏承望道:“您老跟兵部的人熟吗?”
苏承望挑眉,“那就要看你要跟我说什么事了。”
沈青云闻言一喜,搓着手嘿嘿笑道:“我这酒除了拿来喝之外,用作消毒之用也效果拔群...”
“消毒?”苏承望皱眉。
“不错。”沈青云点头道:“就拿下阳村的残兵败卒来说,他们之所以残缺,大多都不是被敌人直接斩断手脚,而是因为伤口溃烂,不得不截肢断足,方能留下性命。
并非是随军医师医术不足,而是没有良好的卫生条件,以至于细菌丛生,感染伤口...”
“慢点慢点,老夫有点听不懂。”苏承望一脸茫然,“你慢些说,何谓细菌?什么叫感染?”
沈青云一滞,道:“这个说起来就太复杂了,您老见多识广,也该知道,如果士兵受伤,伤口溃烂,军医就得将烂肉割除,所用之刀须得用火烤过,伤口也得用烈酒清洗过,这就是消毒。”
苏承望点头,“你这么说,老夫就明白了。”
沈青云嗯道:“我这酒比寻常酒烈上数倍,消毒的效果自然也好上数倍,只要救治及时,完全可以保下更多的士兵的性命,也能少些断手少足的残兵...”
“你说的可是真的?”苏承望皱眉问道。
“当然,您若是不信,随便找个医师问问,自然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苏承望闻言暗自点头,又问道:“所以,你想把这个酒卖给兵部?”
“您老真是慧眼如炬,我就是这个意思。”沈青云嘿嘿一笑,“兵部负责帝国军队的军资采买,若是您老能帮我跟兵部搭上话,那我可就不愁销路了。”
苏承望挑眉,“为何找我?此事找你父亲司南伯不是更好吗?”
沈青云摇头道:“我马上就要去帝都了,这酿酒的作坊我准备交给巧儿帮我管理,沈家会暗中助力,但是酒坊不会打着沈家的旗号。
如果让我爹帮忙,那事情一定瞒不住,沈家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又有伯爵尊衔,若是直接插手商道,怕会遭人闲话,我爹也未必愿意。”
“世家大族,名下有些生意其实也并不算什么,不过你说得也不错,谁家的生意都是托人管理,没有亲掌的道理。”苏承望微微点头,笑道:“就算如此,此事你直接找郡主不也干脆?”
沈青云瘪嘴道:“她不是走了吗?我现在找她还麻烦,还不如让您老帮忙,还方便些。”
“你怎么就知道我能帮得上忙?”
苏承望有些好奇。
沈青云咧嘴笑道:“您跟郡主难道真把我当傻子不成?”
苏承望一愣,“你这话,老夫可就听不懂了。”
“我问过郡主您的身份。”
“她告诉你了?”苏承望有些惊讶。
“没有。”沈青云摇头,“郡主说她也不知道您的身份。”
“那你...?”
沈青云哼哼道:“郡主可以调动凉州七部,把我的事情都查得清清楚楚的,怎么会对您一无所知呢?
要么,您真就是一个年迈老者,无甚神奇,要么,就是您关照过郡主,让她不要告诉我您的身份。
前者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能让郡主敬重,您要么是在野的大儒名士,要么就是致仕归乡的朝廷重臣,总之身份就不可能简单。”
苏承望挑眉笑道:“那如果我是在野的大儒名士,兵部我也搭不上话啊。”
沈青云摇头道:“不可能,您老上次提点,分明对朝中诸事了若指掌,而且我早打听过了,大楚文风凋敝,称得上名士的人本就不多,在野的就更少了,而且还要郡主尊敬,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这样的人,肯定名声颇重,但是凉州之地,符合条件的一个都没有。”
“那我就不能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沈青云笑道:“您老这都六十多岁了吧?这么大的年纪哪里还经得住折腾?如果不是祖籍凉州,何必跑到这儿来安享晚年呢?”
“呵呵...聪敏非常,心思细致。”苏承望轻笑点头,笑眯眯的看着沈青云,问道:“既然老夫不是在野名士,那你猜出老夫的身份了吗?”
沈青云却是挠了挠头,“这个,暂时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