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云精明,到底是多年的经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鱼化龙事先也有人带话来了,要求他务必咬死是宋琅偷了他的药方。
而他的任务,则是要指向宋琅有可能故意释放了毒,然后用这样的药来解毒。如果这个指认成立,那么海潮侯再也无话可说了,不但这批药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还要落个罪名,窝藏罪犯!
海潮侯正潇洒地调整着坐姿,就听得那马大云看了一会儿宋琅,摇头说道:“小人不认得。”
“哦,马大云,你最好仔细看看,我听说此人乃是你的女婿,刚刚被你赶出家门的,为何又不认得了?”
马大云淡定地继续摇头说道:“大人,草民岂敢当着大人与堂上几位大人的面撒谎?此人我自然是认得的,他便是小女的赘婿宋琅,只是那宋琅一直是个低智儿,小人怜惜他母亲早亡,父亲又去征战未归,故此强迫小女与他成亲,谁曾想他竟然偷取了草民的祖传药方,拿去为自己牟利,甚至现在还欺瞒了海潮侯与王蟒,将他们拉下了水,草民如何敢认他?”
这番话说起来果然有些杀伤力,无论谁都能听得出马大云心中的委屈与无奈,这宋琅竟然能装低智儿那么多年。
申屠睿微微点了点头,这个马大云,比刚才那个草莽到底还是懂事一些。
“你是说,你一直以为他是个低智儿,那你又为何要收留他?他无父无母,又与你何干?”
马大云表情哀伤:“鱼大人啊,你可是本城的父母官,当初你安排我马氏与王蟒比试用药,明明是我家的秘方,王蟒却能做出好药来,小女气不过,这才重新检查了我家的药方,这才发现盒子里的药方早已不翼而飞了,幸好小女曾经见过那份药方,凭着自己的记忆重新又默写出来了,大人只管看,若是宋琅的药方与我的一模一样,想必大人一切都清楚了。”
文岭侯赶紧补了一句:“不错,鱼化龙,若是宋琅的秘方,马大云断不可能知道,现在可命宋琅与马大云各自取出他们的药方来,只要药方一样,必定是那宋琅偷取了马氏的秘方!”想了一下,转头看着海潮侯又问,“侯爷,你认为如何?”
海潮侯此刻已经彻底懵了。
他们说的的确没错啊,如果宋琅说马大云偷了他的秘方,而对方也如是说,至少可以打个平手,现在宋琅只说这是他的研制,而马大云直接指认他偷了自己的秘方,只要马大云拿得出来,宋琅偷取秘方之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文岭侯,看起来你很着急啊!”海潮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现在只能相信宋琅,而且他根本不了解内情,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宋琅刚才已经给他使眼色了,看上去,宋琅心中很有准备。
文岭侯只是一笑了之。
这时,鱼化龙便问宋琅:“宋琅,刚才马员外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宋琅点头:“听得很清楚,特别清楚,尽管他故意说得含糊,我却全部听清楚了。”
“那你有何话说?”
“鱼大人,你不如先问问,马员外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我想他肯定还有很多话要说,比如——”
“哦,你认为他还没说完?比如何事?”
宋琅笑了,指了指马大云,不语。
鱼化龙只觉得此子实在有些难测,他做出了一派和蔼可亲的父母官姿态,又问马大云:“马员外,宋琅说,你还有没说清楚的话,你可有?”
马大云一愣,想了一下,摇头:“大人,便是这等事儿,还望大人们为草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