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明白身世,也知道了当年的惨案,目睹了亲娘的遭遇处境,原本凌云以为丁念恩这个年纪的少年,会单纯的一心想要为自己和母亲求一个真相,求一个公平,希望能帮他报仇的。
但丁念恩出口的话,叫凌云和苏佑廷都很意外,也看出这个少年是个可造之材,小小年纪就可以这么快看清事态的轻重缓急,直奔核心。
“恩人姐姐,我知道我的请求可能有点过分,但是我想请您帮助我,帮我成长起来,能够摆脱大夫人的钳制!”
现在只有他真正的承认,有自己的资本,有自己的影响力,才有可能最后终有一日叫自己的母亲沉冤的雪。
他这样一个没有母系帮衬的少年,在现在的御守城丁家,根本就是难以翻身的情况,心里有鬼的大夫人不到最后时刻根本不可能给他机会,翅膀硬了可以和自己抗衡,不管是钱财方面,还是势力方面。
都不会叫自己养虎为患,终有一天被虎所伤。
想要靠自己出人头地的,就只有两条路,一就是做官,这条独木桥上挤了太多的人,不少寒窗苦读十几年的老学子,更有不少在朝为官的家族子弟,可冲击的机遇太小,太渺茫。
另一条就是经商,小商小贩还没有用,做就要做站在风口上的大生意,有了足够的资本,当你能多一跺脚,半个城都晃荡的时候,也就成了。
相比做官,这个倒是一条更容易的捷径。
不过做生意就需要本钱,越是大生意越是需要更多的本钱,这一点丁念恩从丁家就根本得不到。
丁念恩又补充了一个请求,“恩人姐姐,我还希望将来有一日我能用真金白银从你手里买回这座宅子,这座我母亲成长,最后陨落的宅院。”
凌云听到这话的时候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少年了,能有这样的信心,相信将来一定会有些成就,另外她早就看过丁念恩的面相,要是个心怀叵测或者本性不善之人,今天这一遭认娘的事她都不会做,宁愿另外想办法超度苏木子。
“这宅子我并不准备尽快就卖掉,可以等你到有能力的那天,但是第一条你要叫我好好想想,在此之前,你就当没有来过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先回御守城去,你能不能做到?”
这也是为了考验一下这少年的忍耐力,继续在仇人身边,要是能不露马脚就是个有头脑的,可以堪之大用。
“多谢姐姐!”
丁念恩正式对着凌云和苏佑廷磕了三个头,是感激,夫妻俩受这个礼也并不过分。
天亮之后,黄书吏才在凉水浇头和无情的拍打下悠悠转醒,睁开眼就一脸防备地四处打量,“鬼呢?你们都没事?”
“没事,我们都没事,你也没事,咱们可以回去了,人你也可以带回去交差了!”凌云好脾气的笑得温和,所有人都绝口不提他脑袋后面那个包疼不疼。
这回两人一辆马车,很快回了安远城,县令严正一晚上被牢房里鸡毛子鬼叫的动静闹得根本没睡好,眼下青黑,双目无神地立刻做了手续的交接,把一帮犯人,还有那帮御守城的衙役都送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弟妹,你把人弄走究竟都做了什么?”严正心中都是好奇,但凌云一个字都没说,只把黄书吏推了出去,“严大人你想知道可以问黄大哥,他可是亲身经历者,全程参与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两口子,脚底抹油,默契的早早告辞离开了,他们还要回家呢,家人在的时候不珍惜,难道要等到家人散了再去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