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事交给我,你快说,接下来具体要怎么做,胡人就在前面,我的长刀已经饥渴难耐!”
杨宁等了片刻,确认这小子不会再抢白,这才不紧不慢地道:
“急追胡人,缓追黄家,等到他们分开,再合兵以驱赶之势尾随后者去黄家坞堡。”
张明成龇了龇牙,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能不能把胡人砍完?”
杨宁无所谓地道:“要是能砍完,你随意。”
张明成哈哈大笑两声,当即提速向前,并大声招呼自家骑兵跟上。
......
“族长,胡人退了!”
“祖父,胡人大败而逃!”
一众族人冲到老族长的院子,还没进门便激动地大声嚷嚷起来。
老族长来到正堂门前,云淡风轻地瞥了众多兴奋不已的族人,轻轻招手,示意跑得气喘吁吁还落在众人后面的杨征上前,只简单问了两个字:
“如何?”
杨征连忙拱手,缓了好一阵气才道:
“父亲,安之率军破阵,胡人大溃奔逃,张家援军赶到,现在安之与他们合力追出去了,看来是要杀光他们才肯罢休!”
老族长抚须而笑,老怀大慰地道:“我家乳虎已长成矣!”
杨征同样是喜笑颜开:“假以时日,不,从现在开始,安之已是我杨家的中流砥柱了!”
老族长微微颔首,认可了杨征这番论断。
不过很快,老族长又微微皱眉:“穷寇莫追、逢林莫入,这是最基本的兵法常识,安之为何要连夜追敌远去?”
说到这,老族长忽然想到什么,目光一变,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杨桐没能外出厮杀,只好回到城头,继续干之前的差事,安顿伤员修缮城防,等一切安排妥当,回到自家院子,时辰已经不早。
没想到的是,杨濛居然在大堂等他。
“父亲有何吩咐?”杨桐见礼询问。
他一向敬佩自己的父亲,但现在他有一件事想不通:
今天众人都在帮助杨宁作战,他跟杨征更是忙得团团转,为何独独杨濛置身事外,躲在家里不肯出力?
他当然知道杨濛想要族长之位,与杨宁对立,但那只是内部争斗,今天面对的可是外敌,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自己的父亲何以不顾大局?
“今日伤亡如何?”杨濛端坐如雕像,板着脸发问。
杨桐立在堂中作答:“家兵战死与重伤的,共计二十二人,青壮死伤近百......杨宁率领骑兵出击,想来亦有折损。”
杨濛再问:“依照杨宁今日定下的规矩,战后赏赐、抚恤需要花多少钱?”
杨桐尚未算过,一时无法作答。
杨濛继续道:
“若是四五百青壮要养着,一年得多少钱粮布帛?失去这四五百青壮,多少农田会缺乏劳力,每年的钱粮损失又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