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安全问题得到了保障,大伙的紧张神经可以松弛下来。
可还没等李小旗放松下来,平静就被突兀打断。
“喂,你们请把路给让一让!”
大伙抬起头,却见三个头戴方巾,一副乡间儒生模样的男人,骑着矮小的南方驽马和骡马,狼狈地跑过来。
徐钦他们赶紧起身让开路面。
“你们也掉头回转吧,别往前了。”
走在最后的一儒生,回头提了个醒。
此时的‘公子爷’徐钦,忍不住开了口。
“尔等如此这般的慌张跑路,不嫌有失体面?”
没想到好心通报,换来的却是一顿讥讽训斥。
而且还是比自个年轻的少年公子。
为首一名三旬年纪的儒生,停下骡马昂起头不屑道:
“说得轻巧,前面二十里外的村落都被官军烧了!那些官军见人就杀,不快点跑就会没命了!”
众人听罢都是惊愕失色。
徐钦仔细一想,认为不太可能。
重兵扫清扬淮地区这本就没错,可张辅所带的稽征卫,实际就是翊林卫。
他们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普通士兵的家庭背景都是清白无前科。
更不可能混入江湖浪人,土匪盗贼之流。
而且出发前已经三令五申,强调过军纪。
这支部队的后勤补给,均由五军都督府统筹民夫来运送。
各部队都带了帐篷、炊具等所需物品,食物饮水和马草供应十分充足。
决不允许军士们以任何借口扰民,否则实行集体连坐,军法绝不留情。
若是真有一两个胆大包天的兵卒昏了头,杀人或者抢掠,这倒有这种可能。
可想在村庄里作恶这种事情,尤其是烧杀,绝不是一两个兵卒能做到的。
怎么可能有军官,冒着脑袋和仕途做赌注,还搭上全部家性命危险,去干这种蠢事?
翊林卫别说是将军士官,光是普通士卒,一年饷银下来都比洗劫村子高得多。
而且一旦外放都有任务,以张辅的治军水准,谁会闲得没事去村里溜达?
还作乱?
“李小旗,你带几个人去前面侦察一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机灵点。”
“遵命大人。”
李小旗捶胸施礼,带上三个亲卫策马向前驰去。
见此情景,这几个儒生吓得不轻。
敢情这帮汉子也是官军?
最仔细瞧看,这些人都是身骑高大战马,马鞍上挂着制式刀具和弓箭。
“你…你们也是官军?”
那三个儒生吓得浑身哆嗦起来。
“请不要害怕,我等都是朝廷委派下来,巡视扬淮一带的乡村,是为了保护广大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说着,徐钦从怀里掏出一块东宫金字令牌,推到这三个儒生面前晃了晃。
尾了,他沉声询问道:
“尔等所说的官军烧杀掠抢,可是亲眼所见?”
三名儒生欲言又止。
“先生们请别害怕,但说无妨。”徐钦耐心安抚道。
那名三旬儒生清了清嗓子,估计他是带头大哥。
只见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扶正被风吹歪的方巾,沮丧道:
“这位官爷,若是亲眼所见,咱们仨哪里还有命逃出来?”
说的也是。
“那你们又是听谁说的?”徐钦刨根问底。
没想到,这三位儒生相互对视,却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