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打开府邸大门,迎接贵客。”
一个声如洪钟般的吆喝传出。
高大正门已多年未曾开过。
只听得嘎吱嘎吱一阵,左右两扇大门全部打开。
门顶上一下子落下不少灰尘。
姚广孝在众人护卫下,连连后退数步。
大门刚开,徐钦便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
只见他双掌叉叠,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底,嘴里念道:
“晚辈徐钦恭迎大师!”
“哎徐公子啊,不必行此大礼,老衲今日是私访,以老友身份前来,免了那些繁杂俗礼。”
姚广孝微微抬起右手,算是回了半礼,脸呈笑容。
只见过一次面,而且还是在死牢里,姚广孝却以老友相称。
由此可见,他给足了徐钦颜面。
徐钦当然知道这叫礼贤下士,他并未扭捏作态,而是弯腰摆手,道:
“请大师入内登堂。”
姚广孝则昂首挺胸,抬腿便从正门跨过高大门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魏国公府。
只有一名锦衣卫千户跟在其后,其余锦衣卫甲士,则在府门外四周警戒。
廊道两侧站列着大堆前来欢迎的人群。
但凡府里的各房侍妾子女,丫鬟粗妇,匠工仆人等都翘首以待。
只见从府邸大门口走过来三个人。
少主微弯着腰,陪着一位穿着黑色袈裟的老和尚。
而他的身后,则是名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千户官。
只见他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端的是威风凛凛。
锦衣卫?!
大伙看见都是一个哆嗦。
走廊两侧方才还叽叽喳喳,瞬间便鸦雀无声。
就像绵羊见到恶狼似的,垂立在侧,大气都不敢出。
再瞧那老和尚身材高大,长着一对三角眼,炯炯有神。
魏国公府邸之后,姚广孝脸上始终堆着笑容,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他似乎对自己的形象很在意,十分注重。
不过,四周人群的神态表情,却让他颇为尴尬。
他尚不知众人是惧怕其身后的锦衣卫千户。
两次锦衣卫抄家,如狼似虎,终身难忘。
当然,以姚广孝的修为,想来早就不知尴尬二字,该怎么写了。
宾主在正堂左右落坐,其它人等一律站在门外,不得入内。
偌大的正堂里,空荡荡也就徐钦和姚广孝两人。
一会,府上丫鬟便送上茗茶,点心等。
姚广孝端起茶碗先抿了一口,以示礼数。
他放下茶碗干咳一声,便先开口道:
“徐公子,老衲一向仰慕中山王、帝国军神久矣,今日亲临军神故居,内心颇为激动,请公子不必拘礼,咱们有话开门见山。”
这次可不比在天牢,双方身份算是平等,所以姚广孝特别客气。
他也并未欺徐钦年少,倚老卖老。
“开门见山可以,但我是晚辈,大师有何嘱咐,请尽管讲来,晚辈知务必言,言务必尽。”
徐钦也是坦诚相见,十分恭敬。
姚广孝突然来访,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缓解朱、徐两家的尴尬关系。
燕王登基在即,王妃一两日便到南京。
登基前夕君臣团结,齐心协力打造大明盛世,这是首当其冲的要务。
而朱棣心里最大的疙瘩,那便是建文党余孽的存在。
是否会在登基之日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