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姐?”
高倩盈找了个位置坐下,刚从竹筒里拿了双筷子就听到有人叫她。
她转头看过去,一下就认出对方是她的保险经纪人:“周先生?”
周少峰刚好吃完云吞准备离开,意外看到她,就顺势坐到她旁边:“高小姐好久不见,你的理赔文件早就通过审核,就等着你签字领钱,怎么这么久不见你来找我?”
听到保险理赔搞定,高倩盈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不过随即她又压抑住情绪,要是被赵长风知道她还有三百万的赔偿金,怕是这笔钱她肯定留不住。现在放在保险公司,反而更安全。
她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见整个摊位现在只有两人和云吞摊老板,放心道:“我最近这段时间都很忙,等我忙完再去找你签字。”
周少峰点点头:“没问题,那就等你有时间再来公司找我。不过三百万的赔偿金不是小数目,公司财务会以汇票的形式把钱转到你账户上。”
“那高小姐慢慢吃,我约了客户。”
周少峰离开,高倩盈眯着眼睛咬了一口云吞,一脸享受,憋屈了这么多天,终于有点好消息了。
她心情大好地一口一个云吞,满足得不行。
那头,周少峰离开云吞摊,走到僻静的街道,在路边找了一座电话亭,赶紧去拨号码。
“喂,阿忠,你上次让我盯的那位高小姐有消息了,我按照你的要求跟她说了赔偿金的事,但是她说最近她很忙,没有空过来办理。我看她那个样子,不像是忙,倒像是在避开什么人。你说她不会知道这是陈少设的陷阱吧?”
阿忠:“你在哪里碰到她的?”
“我在……”
梆——
周少峰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人砸了一板砖。
一股鲜血从他后脑缓缓流下,随后整个人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电话那头,阿忠的声音还在继续:“喂、喂?阿峰?”
赵长风扔掉手里的板砖,果断挂了电话。
心里暗骂高倩盈蠢女人,差点就把他也连累了。那个陈少肯定就是陈宴北,难道他知道他们的计划?
不行,他的计划还没实施,不能被那个陈少找到!
赵长风脚下一拐,立刻往出租屋方向走。
他昨天被饭店炒鱿鱼,今天没工作就在附近转悠,正好看到高倩盈下楼走进云吞摊。
正准备过去,便见有个男人坐到了高倩盈身边,似乎是认识。
赵长风就假装系鞋带,躲在云吞摊围挡下面,刚好挡住高倩盈和那个男人的视线,又能偷听两人的谈话。
这一听,竟发现高倩盈居然能领一笔300万的赔偿金。
他一时兴奋不已,见那个男人离开,就下意识跟在后面,想仔细打听赔偿金的事。
结果就撞见男人在路边打电话,而那笔赔偿金居然是陈家设下的陷阱!
眼看那个打电话的男人就要泄露高倩盈的位置,赵长风自然果断出手。
回到出租屋,高倩盈正好也在。
“蠢货,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赵长风泄愤似地踢了一脚床边的凳子,然后低头快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什么意思?”高倩盈觉得莫名其妙,这个月房租刚交了没多久,就走?
赵长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把周少峰的事告诉她:“让你收拾你就收拾,再废话老子揍死你!”
高倩盈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赶紧也跟着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两人收拾好,刚打开门准备离开,迎面忽然扑进来一道黑影,后面紧接着闪过两道寒光——
赵长风拽着高倩盈躲开,便听两道恶骂声响起:“衰仔!老子看你往哪里跑!”
两个花臂黄毛一人提着一把砍刀,就朝刚才冲进来的黑影招呼去。
“啊!啊!”黑影惨叫两声,出租屋太小,他无处可躲,胳膊生生挨了几刀。
趁他哀嚎的空挡,其中一个黄毛将他踹翻在地,脚踩到他的脸上,狠狠碾压。
黑影刚想挣扎,另一个黄毛手里的刀立刻插进他的手背:“再动一下,信不信我把你手给剁了!让你以后再也画不了画!”
黑影是个画家,因为父亲生病借了高利贷,结果父亲去世,他到期又没得钱还,到处藏身想躲债,结果今天被高利贷的人给抓住。
感受到刀刃划破手背的刺痛,黑影终究是放弃挣扎,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两位大哥,求求你们再宽限几天,我现在真的没钱,等我把画卖出去肯定能还上!”
“等你?”黄毛嗤笑一声,“等你再跑再让我们好找?!”
另一个黄毛没了耐心:“飞哥,别跟他废话,今天剁了他一只手,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话音刚落,那黄毛就踩着黑影的右手,将他的手掌从手腕处齐齐砍断。
“啊!”黑影表情扭曲地大叫一声,额头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
黄毛早就见惯这样的场面,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开始擦拭刀刃。
鲜血淋漓地一只手就这么躺在地上,一旁的高倩盈贴着墙壁,双手捂住嘴巴,吓得直哆嗦。
赵长风却跟她的反应完全不同,看向两个黄毛地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
黑影还在地上呻吟,两个黄毛转身就走,完全没把旁边的赵长风和高倩盈放在眼里。
赵长风赶紧追着两人出去,在走廊处叫住两人:“两位哥,飞哥,请等一下。”
叫飞哥的那位转身,上下扫了赵长风一眼:“做什么?!”
赵长风哈着腰,从裤兜里摸了两只烟递过去,眼神谄媚又崇拜地看着对方:
“飞哥,我叫赵风,以前在大陆也是混道上的,来香江也有一个月了,一直也想找个大哥跟着混,我以后想跟着你混行不行?”
“以后像刚刚那种脏活儿,我愿意替飞哥干。”
刚才那一幕让赵长风恍然大悟,在香江,人人都怕飞哥这样的人,而他只有成为这样的人,才能有跟陈宴北抗衡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