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谦声调不高,但也是字句清晰,可时夏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努力压抑住汹涌翻腾起的情绪,用几近颤抖的声音求证。
“死……了?”
她多么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否定的回应,可眼前的中年男人显然没能让她如愿。
白谦看着眼前几乎崩溃的时夏,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的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安慰到自己的女儿,只能笨拙的起身,手臂抬起又放下。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是江玉竹从警局录完口供,赶回来了。
看见病床上满脸泪水的时夏,好似一碰就要碎了模样,再看看一旁无措的白谦,大概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已经隔了二十年的光景,当年奶团子一般的小女娃,如今容貌五官都已经张开,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她一点都不会感觉生疏,尤其是时夏那和林微夏有着八分相似的眉眼,让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度年前……
“思思!”
江玉竹有些动容,她迈步上前,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紧紧攥住了时夏露在外面的手臂。
时夏被这突然的肢体接触吓了一跳,她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孔,这才意识到什么。
她抬起另一只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开口询问:
“思思?为什么这么叫我?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江玉竹转头看向白谦,对方也正好转头朝她看过来,短暂的交换了眼神,江玉竹快速的转回了身,看向时夏。
“没有叫错,你就是思思,我们的白礼思。”
时夏仍旧是一头雾水,白礼思?没记错的话,白礼桉的那个堂姐好像就是叫白礼思,不知道和眼前这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女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你们可能弄错了,我叫时夏,不叫什么白礼思……”
江玉竹这才意识到,恐怕白谦还什么都没告诉她,忙自我介绍道:
“我叫江玉竹,和你的母亲林微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这位是你的父亲,白谦。”
听见江玉竹介绍自己,白谦往前迈了几步,曾经在商场上也是杀伐果断的商业大佬,如今面对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却无措的像个孩子一般。
时夏仍旧是摇头:“你们应该是认错人了,我的父亲是时言,母亲也不是什么林微夏,她的名字叫魏……霞……”
魏霞,林微夏!
去掉林姓,魏霞和微夏的读音竟是如此的相似,难道!
时夏震惊于脑海里浮起的念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江玉竹,而江玉竹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魏霞就是林微夏,而时夏则是她和白谦的女儿,白礼思。
是时言从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救走了林微夏和彼时幼小的白礼思,出于对白家的不信任,或许也带了那么一点点的私心,他并没有告诉白家林微夏和白礼思还活着的消息,而是自己卖掉房产,为烧伤严重的林微夏医治。
而白礼思,据时言在车上时的交待,在他冲进火海找到林微夏的时候,她正紧紧的抱着幼小的白礼思,用自己的躯体将女儿和灼热的火苗隔开。
所以和烧伤面积高达百分之八十的林微夏相比,白礼思只是受到了惊吓,之外就再无其他的伤处。
至于白谦,那场大火里,他受到的伤并不比林微夏轻微多少,在icu里躺了三个多月,才堪堪醒来,无法面对妻女离世的消息,也为了后续的治疗,他远赴米国疗养,这一去就是十多年,直到儿子白礼洵的死讯传来,他才返回了南城这片伤心之地。
办理完白礼洵的后事,他本打算就此定居纽城,再不回来,知道这次……
因着白礼桉的白血病,多年来从不联系的黎蔓芝,突然找上了他,求他帮忙配型,之后就是时言的那封邮件。
他话说得神神秘秘的,非要他回国一趟,见了面才能详谈。
时言算的上是白谦的半个情敌,当年时言、白谦和林微夏同就读于爱德华商学院,时言是低他们一级的学弟,一直视林微夏为女神,即便彼时的林微夏早已经和白谦订婚,并约定好一毕业就结婚,时言也从不掩饰他对林微夏的爱慕,三天两头跳出来刷存在。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生意上面临困境的白家决定拓展业务,彼时比白谦大上几岁的白显已经进入到公司参与工作,为了历练儿子,白老爷子便把董事会上列出的几个小公司的并购方案交到了白显的手上,让他来负责这次的并购案。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白显本就对生意没什么兴趣,并购案到他手上,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让助理去执行,白家有钱有资源,很快就抢占的大半的市场份额,一众本就生存艰难的小公司不可避免的遭到了近乎灭顶的打击,时家的公司就在其列。
随着时氏的破产,时言也从之前风光无限的富家公子,一落千丈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白家有更温和的手段获取份额,却偏偏选择了这样残暴不给别人留后路的方式,于是就把罪过算到了白谦的头上。
一定是他因为自己对林微夏的爱慕,而蓄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