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和你之间存在问题,从来都和别人无关!你口口声声说你只把白礼桉当做妹妹,可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想法?”
陆迟渊紧抿薄唇,昏黄的顶灯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情绪。
时夏顾不上这些,一口气发泄似的继续往下说。
“她一次次的以你青梅竹马的身份,把我扭曲成拆散你们的第三者,一次次的贬低我的身份,提醒我配不上你,一次次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大半夜把你叫走,我哪怕露出一丝丝的不情愿都被控诉成斤斤计较的坏女人,而你,有哪一次站在过我这边?
从我嫁进陆家第一天开始,你母亲就开始了对我的催生,我喝了无数又酸又苦的中药,可你呢?你有没有给过我一次怀孕的机会?你甚至连个理由都懒得解释。
就连我被绑架,我向你求证,是不是真像绑匪说的那般只支付了白礼桉的赎金,而你的第一反应也是我在撒谎!
如今我们离婚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又三番五次的跑来找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发些莫名其妙的脾气,你有尊重过我吗?”
把心里话说出来,时夏的心底瞬间舒畅了不少。
陆迟渊仍旧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时夏开始在心底复盘,思考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的时候,陆迟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以时夏的视角刚好可以看见他亮起的屏幕,上面大刺刺的显示着白礼桉的名字。
男人像是才回了神,拿起手机想都不想就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边声音很低,时夏听不见对方说话的内容,只见陆迟渊的眉头越皱越深,最后轻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就直接起身。
这个操作她时夏简直不要太熟悉,肯定是白礼桉那边又闹什么幺蛾子要叫他过去。
早知道白礼桉要打电话,她刚刚就该把话说的再难听一点!
“是桉桉。”
陆迟渊没有立即离开,他看向时夏,紧皱的眉头不知道是在担心白礼桉还是因为刚刚的争吵。
时夏没好气的别过脸去,还特意侧了侧身子给他让路,一幅送客的姿态。
陆迟渊垂了垂眸,在迈开脚步之前,他叹气道:
“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些,但请你给我点时间……”
陆迟渊这令人意外的言辞,让时夏不由转回头,但对上视线后,他却没继续往下说。
“钱的事情你不用考虑,早点休息。”
说完,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走向了门边。
“什么钱……”
时夏反应过来,想跟他说自己不用的时候,男人已经迈着大步走到了楼下。
好巧不巧,这时院门打开,韩卓从外面回来,看见陆迟渊,他下意识的抬头,朝着时夏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迟渊没做停留,越过韩卓从大门离开,韩卓也快速收回了视线,直直去往一楼的房间。
一阵汽车发动并远去的声响后,整个小院重新恢复了宁静。
夜更浓了,可时夏却精神饱满全无睡意。
可怕的是当下的她脑子很乱,绕老绕去想的全是陆迟渊和他刚刚说的那些话。
他需要时间,需要的什么时间?要这些时间做什么?
就算给他再多的时间,他也不可能放弃白礼桉,他们三个之间根本就是无解的。
时夏按住脑袋,使劲的摇了摇,想要把这些讨厌的问题从脑子里甩开,可却除了让头更加不舒服之外,根本不见什么效果。
接下来的一周,陆迟渊都没再来过颜江,王妈还是照旧负责着时夏的起居,不用做任何家务,就连帮韩姐偶尔的接送小梦茹都有王妈代劳,时夏一下子有了大把的时间,可她画图的效率却比之前更加糟糕。
韩卓最近好像变得很忙,不知是不是在刻意回避时夏,总觉得他人寡言少语了不少。
这样一来,时夏反倒觉得轻松,她对韩卓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两人同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年少浅薄的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等韩卓慢慢想通了,他们还可以继续姐弟相称。
……
另一边的南城。
黎曼枝忧心忡忡的坐进汽车后座,她脸上挂着疲色,白礼桉的身体一天弱似一天,可时夏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至今都没有消息。
周强那边的一群废物坐牢的坐牢被抓的被抓,如今看起来也指望不上了,陆迟渊倒是有可能知道时夏的下落,可他嘴巴紧的很,不管她使出什么招数,都问不出半点消息。
她本想求助于白家,可白老爷子为人正直的很,根本就不赞成强制抓来时夏给白礼桉提前做骨髓移植,更别说给她提供帮助了。
关键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还被人拿着她和周强的亲密照片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