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渊蹙了蹙眉头,抬手捉住时夏推着房门的那只手,稍稍一用力,她的手就离开了房门。
男人就势闪进了房间,然后迅速关上了房门。
好在进门后他就没了继续的动作,松开了时夏的手腕,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你休息吧,我在这里看会儿文件,不会打扰到你。”
起初时夏还不相信,但看见男人果真打开了电脑,也就放了心,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更换过的床铺虽不及海湾别墅那张床,可也比之前舒服了不少,时夏躺下没多久就沉入了梦乡。
可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她又做噩梦了。
梦里,时言在仓皇的逃跑,身后似是有什么人在追捕他一般,他脸上满是惊慌,步子迈的又快又急。
梦里的时夏还是小时后的模样,她跌跌撞撞的想要跟上时言,可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拉越大,只能看着时言的身影越走越远,而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公鸭嗓再次出现,他阴恻恻的笑声有如十二月的寒冰,令人冷彻入骨。
眼看公鸭嗓越靠越近,时夏抬眼看去,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看不清楚对方的样貌。
“不要,不要抓我……”
时夏挣扎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陆迟渊的怀里。
男人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男人的声音让她莫名的心安,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也让她紧张的情绪得以缓和,她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不自觉的往他的怀里又拱了拱,男人也收紧手臂,将她拥的更紧。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时夏的心跳才终于恢复了常速。
她挣了挣,想要退出男人的怀抱,可男人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她不由有些气恼,刚刚他明明说要看文件她才让他进房间的,怎么她一觉睡醒,他竟然也在她的床上?
“看文件看的累了,所以躺下休息了下。”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鬼才信!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时夏正要说什么,只听男人紧接着开了口,问:“做噩梦了?”
“嗯,我梦到我爸爸了。”
想起刚刚那个梦,时夏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她已经许久没和时言通话过了,也不知道时言现在在哪儿。
既然公鸭嗓都已经被捕入狱,为什么时言还迟迟没有联系她?
“我去见过任淮,他说他也没有见到岳父,对于那天晚上的解释,他说岳父是欠了他的钱,为了追回欠款,不得已而为之。”
“你去见过他?”
想到那个公鸭嗓,时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抬起头看向陆迟渊。
对方也垂眸看向她。
“嗯,任淮是周强的表弟,和周强几乎是同时来到的南城,他们应对警察很有一套,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很难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陆迟渊说着,也不仅叹了口气。
他拢了拢拥着时夏的手臂,道:“我已经让商倾和帮忙找寻岳父了,一有消息,他就会立即和我联系,你不用太担心,岳父很机警,任淮说没有见到他,就说明他至少目前还是安全的。”
时夏点了点头。
……
南城。
黎曼枝刚从病房里走出,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黎曼枝想都没想就把它挂断。
不想,对方紧跟着就再次拨打了过来。
黎曼枝从不接陌生人的电话,干脆直接拉黑。
这下,手机终于消停了。
她正赶着去谷坊街,这么多天过去了,周强那边还没有时夏的消息,身为母亲,她没办法看着白礼桉一天天这样的受苦,准备再去周强那里催一催。
就在她刚刚坐进车子里的时候,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仍旧是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是一张图片,配着一行文字,只有短短的三个。
【回电话。】
看清楚图片上的内容,黎曼枝的表情从开始的厌烦转为惊慌,然后“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