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合凉太怎么能这么做,父亲可是他的恩师,要是父亲倒了,她,江雄一府要怎么办。
此时此刻,智子才明白今天的凶险。她错了,她不应该小瞧了城主的威力。
智子刷一下看向娑罗,又立刻移开。
娑罗没时间与被宠坏的大小姐计较,对着江雄大悟冷冷道:“江雄主官这是威胁土合凉太?”
“如何是威胁,臣不过气愤被泼脏水,出言警告几句。”江雄大悟自语并无明显威胁之言,任谁挑不出错处。
“呵,”事到临头,娑罗不会再与他虚以为蛇,直接对土合凉太道,“你猜我为何让人把你妻子叫来,为的不过是让你好好想一想,警醒警醒谁才是该你珍重之人。”
“为了女儿女婿出卖弟子的人,你当他有多少把你放在心上?反而是惠子,为了你可以去死。”
大臣们本就猜今天这一切是不是娑罗主导,听到肯定的答案再不敢喧哗,也得左右看看抒发震惊的心情。难不成,他们今日就要见证一大毒瘤被彻底清除?
阿左野城就那么大,大部分利益都被江雄大悟和另一派瓜分,他要是倒下,他们……
各种各样的心思在暗地里暗流涌动,臣子们低头不敢让娑罗看出异样。
“若你举报有功,城主府做主保护你和你的妻儿,谁想迫害,都得过本城主这一关。”娑罗站起身,对土合凉太许诺。
“啊啊啊,土合凉太你要是敢背叛我父亲,你就死定了!”
“她。”娑罗示意士兵上前。
士兵压住智子的胳膊,让其动弹不得。
殿中安静极了,除了智子的怒骂声再也没其他声音,左将军、二神京介、乃至众大臣都在等土合凉太的选择。
江雄大悟闭上眼睛,他知道今天凶多吉少了。
土合凉太几欲摔倒,惠子心疼地搀扶。
土合凉太抽出被妻子抱着的手臂,缓缓从袖袋里拿出今早拿出来的信件,本来,他没打算拿出来的。
他爱妻子也爱自己的孩子,怎么能看着他们与自己死去。
“城主,这便是主官通敌的证据。”土合凉太双手捧起信件,深深低下头。
侍女疾步下来接过信件,上去交给娑罗。
这些个与敌国勾结的叛徒狡猾无比,让手下去联系敌国以备败落顶锅。而联系手下呢,又让左膀右臂去。
只是谨慎归谨慎,为了不让左右欺上瞒下,作为主使还是要出示一些证物,乃至肯定的语言。
娑罗手上的信件很简单,只写了‘听命土合凉太’六字。
当然,其右下角还印了一个神秘印章。
“那是主官的字迹,至于印章,应该就在主官的书房里,至于书房哪里,臣也不知。”
娑罗将信件丢给江雄大悟:“你可还有话说?”
“无话可说。”江雄大悟自嘲还有什么话好说,成王败寇罢了。
“哦?你不狡辩一下,说不定我的人在你的书房找不到印章呢。”娑罗讽刺一笑,说的话杀人诛心。
前面的无数次,包括她父亲还掌权的时候,他不就时常狡猾逃脱罪责,这次倒是故伎重施啊。
江雄大悟不再说话。
“拉出去,立刻斩首!”娑罗背手,站于高台高高在上。
大臣们不敢去看,死死跪贴在地面。今日的江雄大悟,便是以后可能成为又一个他的他们。
“不!!!”
以往屡次让父亲无可奈何只能妥协的画面,在智子的脑海里闪现。
‘智子,我爱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去世之前让我一定照顾好你,我怎么忍心让你伤心,想嫁给上田怜太就嫁吧,有父亲在他不敢辜负你。’
‘智子,府里永远只有小妾,不会再有夫人,你可以一直做个天真烂漫的大家小姐,不必为主母可能的磋磨烦心。’
智子的脸上不知不觉爬满眼泪。
江雄大悟似有所感地回头,眼神留恋:“智子,照顾好自己。”
士兵动作粗鲁,江雄大悟被拖出大殿。
大刀扬起,映射初升的朝阳。
一刀落下,斩首而出的血液飞溅,头颅掉落地面,发出咚一声响。
智子挣扎着,一下软倒:“你们把我的父亲还给我,还给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救上田怜太而已,父亲为什么会没命。”智子头发凌乱,回过头,想在丈夫身上得到剩下的一点温暖。
上田怜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走到娑罗的身边站定。
上田怜太笑意盈盈,对上向来天真幼稚无法无天妻子的眼睛。没想到吧,她一心想救的人早就投靠城主一边。
今天智子若不来,江雄大悟不会损失什么,更不会丢了性命,一切都是智子任性所致。
智子瞪大眼睛一句话说不出,只觉浑身前所未有的寒冷,看向娑罗的眼里哪里还有轻视,满满都是惊恐。
“我早就受够了你这个刁蛮任性的女人!”上田怜太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