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谅太哼一声,猛饮一碗茶。茶水从他下巴滑进衣襟。
啪,上好的陶瓷茶杯被掷在地上摔裂。
“哼!上次来不召见我等,这次我等出去迎接,她连话都不与我们说。”
殿中安静,一些官员听见这话,表情不对劲起来,上次那不是他们没出城迎接,人家才有意见?
“说得极是,她不召见我们,看她怎么管理塔塔国!”
国都被灭了,还说这是塔塔国呢,可想而知,他们并没有把心交给娑罗国。
石井凉太看向松之内翼,目露惺惺相惜之情:“果然还是你最懂我,我想呢,没有我们,她要如何拿下……这座城。”
石井凉太想说志布圭城,又想到已经变成双树城,脸不由开始变黑,娑罗改城名是把他们的脸皮往下扒啊。
“看吧,总有她来求我们的一天。”男人眼底不怀好意。
有想压娑罗一头的官员,自然有对她感到佩服想投靠的官员。
对于主动找上来的官员,娑罗不会立刻信任,也会给多一些优待,比如更早得到好差事。
“末将已给二神京介写信,想来过几天就该有人前来,到时候和这里的官员一起做事,一定事半功倍。”左将军等那些官员下去后,与娑罗禀报上次的任务。
“双树城的其他官员回去之后,可有动作。”
“听说时常聚在石井凉太家,想来,在商讨大事,”左将军都说不下去,要不是能做事的人少,当初他全杀光,哪会留到现在,“等阿左野城来人,有他们好看。”
他最讨厌文官的原因就在这,暗地里嘀嘀咕咕总想坏招。
娑罗处理公务间隙,抬头看左将军一眼:“那他们不知道阿左野城来人的事情吧。”
“应该不知。”
只是一句话,娑罗笑出声。
既然如此,她也不着急处理公务,打笑道:“那到时候你就能看好戏了啊,他们一直暗处鼓捣,不就打着我一定要用他们的主意。”
“谁说您一定用他们?阿左野城又不是没人,他们不是不知道……”左将军说着说着停顿,突然毛骨悚然,“啊,这。”
左将军突然想起一个情况,阿左野城那些老东西该不是娑罗故意留的吧?目的就是给塔塔国官员障眼法,让他们觉得她缺人用。
人一旦自视甚高,就容易犯错。
双树城沉疴旧疾,只有拔掉毒刺才能安稳发展,阿左野城那些老东西还以为没人奈他们何,殊不知已经成为除掉他人的一环。
冷汗爬满脊背,左将军满心不可置信。
眼前的女子真那么妖孽么,明明老城主还清醒的时候那么普通的一个人。
娑罗看他一副难受的样子,还以为他生病赶忙叫医师:“来人,叫医师!”
“城主病了?”左将军听到这话,还以为娑罗从宗主国回来一趟病倒,吓得不行。
娑罗站在桌子旁,双眉紧皱成一个疙瘩:“是我看你突然发冷才叫医师。”
“啊,没事,就是突然……打了个寒战而已。”左将军脸色不自然。
“还说没事,”娑罗重新坐回椅子上,叹一口气,“左将军对我来说无比重要,可一定要主意身体。”
那股害怕的情绪一下坠落,左将军眸中闪过愧色。
城主那么信重他,再狠都是对敌人,他怕什么呢,他们一定不会有成为敌人的一天的。
“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医师,回去之后可要注意保暖。”
“是,末将听城主的。”
从城主府离开,左将军回到府里立刻叫来一应家眷。
自打下这座城后,家眷就被带到这里,双树城以后就是二谷凛家的根基,他知道家人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布置家底,只是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却不可以做。
“我知道你们都很想二谷凛家好,可是我不希望有人背叛城主,做出欺压百姓之事,可懂?”
左将军心落下了,内里仍旧忍不住胆寒:“要是让我发现,不用城主发落,我先处置了你们!”
常年征战在外,左将军在家一直是个慈父,这幅严厉的样子,大家很少见过,一被吓直接缩起脖子。
“听到没有!”左将军气得拍桌。
“听到了。”
“知道了父亲。”
回答的声音稀稀拉拉,想继续发作,又想他们应该听进心里去了,左将军扶住额头挥手让他们下去。
新的女城主手段高超,朝堂哪个官员不得绷紧皮子,像这样的嘱咐,发生在不少官员的家中。
二神京介比左将军警觉,早就提醒过家里面。
“那些人应该到双树城了吧。”阿左野城里,二神京介遥望双树城的方向。
掌管军队后勤的侍人松代勇人算了算时间,同样顶着秋风说道:“应该到了,看城主怎么安排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