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詹板着脸,看向顾姝斐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物件。
“顾姝斐派人屠灭楚家,又残杀楚漾,戕害嫡妹,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说着,尸体上白布掀开,赫然是死不瞑目的楚漾!
顾姝斐目光一凝。
楚漾怎么死了?!
她当时只是击中她百会穴,只会暂时晕倒,根本不会死!
顾姝斐看向顾姝妍,却只看到一双怨毒的眼睛。
“八弟欲如何处置?”陆时衍不徐不急的开口。
他的声音犹如山上清泉,凛冽寒凉。
“顾姝斐行事狠毒乖戾,自然是杀人偿命!”陆时詹掠过顾姝斐时眼底闪过嫌恶:“此事合该上报朝廷,斩首示众!”
陆时衍嘴角冷笑:“八弟倒是有成算。”
眼底冷意瘆人,陆时衍又看向顾姝斐:“你可还有话说?”
他对顾姝斐要说什么其实并不大感兴趣。
这女人蠢钝不堪,前有除夕宴失德,后又闹市发疯,平日风评亦是极差,如今犯下杀人大错也并不让他意外。
如今二人已经订立婚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仅凭陆时詹处理只怕会攀诬甚多。
更何况,顾姝斐的蠢戾,也算有因可寻。
记忆中那个缩在墙角,抱着菩萨像哭泣的身影再次浮现,陆时衍终不能狠心不管。
“此事并非我所为!”
顾姝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抬眸道,眼神澄澈坚毅。
陆时衍微怔。
有些诧异于顾姝斐开口居然不是癫狂嘶吼,陆时衍不禁重复了一遍:“你没杀人?”
“自然!”顾姝斐冷冷掠过顾姝妍陆时詹,转而认真的盯着陆时衍的眼睛:“我可与天发誓!”
“发誓算什么证据,随口一说罢了,若发誓有用,天下还会有盗匪吗?”
顾姝妍突然开口,她声音嘶哑难听的厉害,显然伤到了声带。
她似乎也清楚自己的伤势,只说一句便不肯再多说。
顾姝斐冷笑:“敢问八王爷,楚漾死因可有查明?”
陆时詹脸色阴沉:“自然,楚姑娘乃是被人刺中百会穴,不治而亡!姝妍也可作证是你伤人。”
“是吗?可据我所知,百会穴并非死穴,哪怕重击也只会让人昏迷而非枉死,不知王爷寻得哪位仵作,可否让人当庭对峙?”
陆时詹瞳孔紧缩。
他不动声色掠过顾姝妍,沉声道:“顾姝斐,你不通医理,休要满嘴胡言拖延时间。”
顾姝斐气极反笑:“究竟是我不通,还是八王爷栽赃不成,心虚不敢!”
“今日非但不是我杀了楚漾,反而是楚漾要杀我,我腹部伤口至今血流不止,体虚无力,如何杀人!”
“八王爷口口声声替天行道,做足审判模样,却连仵作都不敢召见吗?!”
“你!”陆时詹神色大变,他猛然攥紧拳头,额上青筋暴起:“顾姝斐!”
陆时衍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着顾姝斐。
方才几句辩驳快捷有力,句句在理,不但洗清嫌疑更给老八扣上一顶栽赃污蔑的帽子。
莫非被人夺舍?
垂下细密的眼睫,陆时衍神色淡漠:“她说的,并非毫无道理。”
“来人,传仵作。”
他吩咐衡王府下人极其自然,丝毫没把主人陆时詹放在眼里。
陆时詹咬紧牙关,侧首看了眼顾姝妍。
顾姝妍会意,突然低低抽泣起来:“姐姐,楚漾她死的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