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太阳穴抽痛,单手扶着额头。
清河从容不迫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来到晏海身边,直接给他后脑勺呼了一巴掌。
“听着。”清河十分严肃,“今天之内,我暂时不想看到你的嗓子眼。”
家里顿时安静了。
晏海双手抱着脑袋,敢怒却不敢出声。
沈北战刚回到家,看着这一幕,乐了。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回来了?”茶玖正在书桌前练字,抬眼睨他,又低下去。
“嗯。”沈北战走到她身边,在她腮边落下一吻。
晏海也吸了一大口鼻涕,然后学着朝姐姐张开双手,嘴巴嘟嘟凑过去:“姐姐,亲亲……”
清河嫌弃地把他那还带着糕渣的嘴推到一边。
茶玖忧愁:“……”以后还是少在孩子面前过于亲热。
沈北战欣慰:“!”虎父无犬子,小子果然有老子的风范。
青黛和沉香赶紧一人一个,把孩子们抱出书房,并且带上了房门。
茶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静练一会儿字了。
谁知道身边却爬了一只大狗似的沈北战,总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茶玖忍不住了,将手里沾了墨汁的狼毫往沈北战脸上画了一道。
“你整天盯着我做什么,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么?”
那道滑稽的墨痕落在沈北战的脸上,并没有折损他的光华,反而让他多了几分朝气和不羁。
沈北战咧嘴一笑:“目前,现在,暂时,盯着你是我唯一要做且想做的事情。”
蛮族未除,战患仍在。
这一生,他不知道自己能陪伴茶玖和孩子们的时光到底有多少。
所以他很珍惜所有相守的日子。
茶玖问:“你不用去校场巡练?”
沈北战不以为意:“那群小兔崽子自觉得很,根本不需要我在场盯着。”
“哦,所以刚成婚那时,你总去校场待到那么晚,都是为了躲我。”
沈北战:“……”
糟了,夫人旧事重提。
沈北战尴尬地挠挠脑袋:“这不是,不是因为,当时咱们还不熟悉嘛。”
茶玖继续落笔写字,凉凉道:“哦,难道我们现在就很熟吗?”
沈北战眼睛滴溜一转,嘴角的笑容不怀好意:“现在也不是很熟,要不,夫人,我们再熟悉熟悉?”
茶玖还想抬手给他脸上再画一道,却被迎面而来的炙热气息捕获。
墨台被打翻。
笔架在摇晃。
沾满了浓郁墨汁的狼毫在纯白的纸上来回挥洒,力透纸背,勾勒出字字软声细语。
灼热的午后日光在窗台乍泄,细碎光芒撒满宣纸。
三个时辰后。
茶玖趴在沈北战怀里,浑身疲软。
“你混账。”她的声音绵软无力。
沈北战表情餍足,眼神怜爱地低头看她。
“阿沅。”他抱紧她,恋恋不舍。
“嗯?”茶玖觉得他的语气不对。
他埋首在她温暖柔软的颈窝处,闷闷道:“下个月,我要出发去边疆了。”
茶玖的心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