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府里安排了奶娘,但茶玖还是偶尔自己喂养。
清河胃口小,吃着吃着就安静地睡着了。
晏海的胃口非常大,吃着吃着上手了,小嘴嘟嘟的,怎么都吃不够。
沈北战坐在一旁看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他把脸凑过来:“我能不能……”
茶玖:“不能。”
沈大狗委屈巴巴地把脸收回去。
茶玖闭目养神,可闭着闭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讨食的小嘴不止一张。
她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咬牙道:“沈北战!”
沈北战将最后一滴香甜勾走,假装无事发生地起身。
茶玖戳着他的脑袋:“和孩子抢吃的,你知不知羞?”
沈北战把她玉截似的手指拢入掌中,顺势将她抱进怀里。
“我不吃白食。”他这样说着,还瞅了腮帮子一动一动的晏海,“夫人,我用情报交换。”
茶玖没好气地睨他一眼。
沈北战接着说:“之前不是去查恭王夫妇当年那些秘事么?如今有了眉目了,恭王不是为了护驾身亡的,相反,是他谋划了那一次对皇上的刺杀。”
茶玖惊讶。
沈北战:“皇上和恭王虽然因为林氏而发生争执,但是在恭王成婚之后,他们很快又和好了。后来皇上登基,常常召夫妇俩进宫陪伴,表面上与恭王把酒或手谈,实际上则是给他下药迷晕,然后暗中强迫林氏。”
“林氏原本不愿受辱,想以死护住清白。可皇上却以恭王和她的母家作为要挟。如此无奈之下,林氏竟然忍受了十多年的折磨。”
“后来便是恭王发现了这件事,他本就是性情中人,悲辱之下,将所有的兄弟情义全部化作仇恨,谋划了那场刺杀。可惜失败了,最后皇上亲手杀死了他,并且对外宣称恭王是护驾身亡。”
“皇上给了林氏选择,一是假死入宫,做他的妃子,宠爱荣华加身,也会提携她的母家。二是继续违抗君命,忍受他对林家和恭王府剩余人等的报复。”
茶玖缓缓道:“她选择了第二条。”
沈北战:“皇上甚至还在养心殿后面打造了一间暗室,想要用来囚禁林氏,可惜人还没抓来,就自尽身亡了。”
茶玖忍不住道:“他真是疯了。”
难怪皇后对皇上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警惕有加。
枕边睡着这样一个偏执又疯魔的人,谁能安心闭眼?
茶玖突然抓住沈北战的手臂,似乎有所发现:“说不定楚梦婉真的是父皇的血脉,而她自己也知晓此事。”
沈北战:“这怎么说?”
茶玖:“她从小便对我有莫名其妙的敌意,凡是我要的,她便要来夺;凡是我有的,她也向父皇求一份同样的。她对父皇的态度十分亲昵,并不像普通的君臣那么拘谨,仿佛心里笃定了有所仰仗。”
沈北战皱眉:“如果她知道自己是皇上血脉,也知道对方曾经残忍迫害自己母亲,却不视其为仇人,反而若无其事、甚至沾沾自喜地享受这番宠爱,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样的人,肯定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吧。
也不知道放在宋府里,什么时候会掀滔天骇浪。
……
宋府。
陈梦婉沉浸在悲痛中多日,身子也落下了病根。
大夫过来瞧了直摇头,说今后恐怕不能怀孕了。
陈梦婉心神俱裂,差点崩溃了。
不过她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将自己从悲痛中抽离,开始思考没有孩子的将来要如何在宋府站稳脚跟。
宋衡自然是爱她的,但是他那个恼人的老娘却不是好相与的。
陈梦婉先是把手上的镯子摘了下来,递给大夫,让他对此保密。
随后她便开始想着要如何笼络玉娘的心。
她看出来了,宋老妇人将玉娘视为珍宝珠玉般疼爱,若是她和玉娘亲近了,玉娘提出要她做母亲,那宋老妇人也不好反对什么。
想到这里,陈梦婉便将手里的虎头鞋丢进柜子了,转头给玉娘画起了风筝样式。
这孩子上次被吓坏了,也不敢来看望她。
等她做好了漂亮风筝,再过去哄一哄,这孩子便能像之前一般亲近她了。
陈梦婉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