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茶玖让下人备了马车,准备和沈北战进宫面见帝后谢恩。
沈北战换上了银绣虎纹的绯袍,腰间束金花纹白玉革带,鎏金冠束发,剑眉星目,整个人瞧着十分精神。
他长靴大步地走来,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像一把出鞘利刃,带着锋芒的气势扑面而来。
就是那满脸的胡子,叫人觉着有些……胡乱。
茶玖道:“你不去剃掉胡子?”
沈北战挑眉:“为何要剃掉?男人蓄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边疆之地,男人都是以浓密的胡须,还有麦色皮肤为美。
哪里像京城的公子哥儿,一身细皮嫩肉娇养着,讲究什么玉面香衣,他路过都得被那些男子身上的衣服香气熏得打好几个喷嚏。
有胡须还能遮一遮这香气。
沈北战警惕地盯着茶玖,生怕她要摆公主的架子,硬是让他把胡子给剃了。
不过茶玖也只是提了一嘴,并没有继续了。
沈北战松了口气,跟着她上了马车。
昨晚身边有人,沈北战睡得不好,今日上了马车,便双手抱胸,靠在一角呼呼大睡起来。
沉香和青黛面面相觑,前者撇嘴不满,后者一脸无奈。
唯有茶玖十分淡定,单手支着香腮,翻着话本解闷。
马车一路来到宫门之外。
沈北战从马车上跳下来,并不马上走开,而是抬起壮实的手臂,示意茶玖扶着下来。
茶玖诧异他的细心。
沈北战看着她的表情,唇角微抿,不满道:“我只是不讲究,但不是不讲礼,男子扶女子,丈夫扶妻子,这些我都懂。”
茶玖笑了,娇俏姣好的容色如同缓缓盛开的山茶花,叫人不可亵渎又心生向往。
沈北战感受着她扶在手臂上的那只纤细柔荑,细腻,娇嫩,比他用过的所有金贵缎子都要柔软。
他藏在胡子下的脸又红了一下。
果然,留着胡子还是有好处的。
等茶玖下来了,沈北战轻咳一声,骑上了内侍牵过来的高头大马,在宫门内的长廊疾驰而去。
皇宫地广,往返一趟要不少时间,因此皇上特许沈北战可以骑马而行。
这样的荣耀,建朝以来,还是沈北战独一份。
沈北战要面见皇上谢恩,而茶玖也得去皇后宫中一聚。
明明相见不过是前几天的事情,可皇后看见宝贝女儿,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沅,委屈你了。”
她将茶玖拥在怀中,还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她的肩膀,软声细语地安抚说话。
皇后膝下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就是茶玖这位公主,因此她格外疼爱这个小女儿。
当初皇上提出要将茶玖嫁给沈北战,皇后是极不情愿的。
沈家确实劳苦功高,可沈北战中毒坏了身子,注定是个无嗣之人,茶玖嫁过去,哪里还有将来可言?
即使活着有再多的富贵和荣耀,死后也没有自己的血脉绵延于世,还有忍受他人背后置喙嘲笑……
每每想到此处,皇后便心如刀绞。
茶玖青涩娇润的脸还未退去稚嫩,却已经认真说起意味深沉的话: